夜,变得美妙,蛐蛐的叫声从墙外传来,拉开了夜的帷幕。我双手托腮的坐在屋檐下,望着美丽的星空,目不转睛的欣赏起来。
忽有笛声从不远处传来,悠悠扬扬,飘散在夜风中,诉说中吹笛人的无限心事。我本想侧耳细细聆听,但听着听着,这笛声就变得断断续续,好似卡克儿了一般。听得人一阵心烦意乱。
我虽不懂音律,但笛音与噪音还是能分清的。
“哎!到底会不会吹啊!”我拍着身上灰尘站起来,捂着耳朵,就寻起了竹梯。我能判定,这吹笛之人离我很近,貌似还就在我的隔壁。
寻到梯子,我就将它架到了噪音所起之处的那堵墙,捆了裙子在身上,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说来也奇怪,上次被黑衣人提着在空中飞了一回后,我好像也没有那么恐高了。
爬上墙头,我便见着了吹笛之人。他坐在一棵花树之下,一腿曲起,一腿平放,一支长笛斜握在他手中,那是吹一下,停一下的。
而他似乎还很享受的模样,拿起,放下,拿起又放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月光透过花树落在他的身上,投下淡黑的影子遮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喂!你可不可以闭嘴,别吹了!吵死了!”受不了这噪音,我捂着耳朵对他大喊到。
“……”听到我的喊声,他才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拿了长笛在手中把玩,没有再吹。
对上我的视线,良久他才开了口,“是在下的不是,扰了姑娘清梦。”
他的声音很好听,磁性中带着沙哑。简单的几个字,都听得人对他的长相浮想联翩,感觉他是个美男子。
“你再别吹就行了!”我瞪了他一眼,也没想要原谅他,因为他吹得实在太难听了。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他的长相,他却坐在树下一动也不动。一阵夜风吹来,添了丝丝凉意。我打着哈欠,好奇的问到,“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回屋休息?”
我这么问,也不是想要关心他,只是担心他在我睡熟之际,又开始吹,吵吵闹闹的,那可真的会扰我美梦。
转悠着手中长笛,他调了调坐姿,另一手撑着地面,轻语着道,“在下也想回屋休息,只是多有不便。”
“……”他的回答,让我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大晚上的回个屋休息,还能有什么不便。屋子就在他身后,还有烛光发出呢。
莫非,是他和老婆吵架了,被赶出来了。
呵呵,没想到古代也有妻管严啊。他这么一个七尺男儿,被老婆拧起耳朵,拿着鸡毛掸子扫地出门的场景,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那他这笛子,是不是想吹出来,取得他老婆原谅啊。不过,我都听得受不了了,他老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难道是他老婆品味独特?
望着花树下静坐的他,我脑中不禁跳出好多夫妻打架的画面……
出于好意,我朝他挥挥手,小声着道:“你若想你夫人原谅你,明日给她添一件值钱的首饰即可。吹笛子是没有用的。”
“哦?”听我这么说,他抬眸望向了我,亮亮的眼睛,有些似笑非笑,“愿闻其详!”
但树影太重,我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
“这个……”微扬起头,我说得有些神秘兮兮,“天机不可泄露,你照做就是了,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我虽没谈过恋爱,但也听说,女孩子生气了,哄是哄不好的,要男生行动,大出血一回才能好。比如买个名牌包包,或是送支名牌口红,准能好。这里是古代,也没有名牌包,送贵重的首饰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耀眼的星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我闭了闭眼,便觉困意来袭,朝着树下的他挥挥手,“对了,夜深了,我也该睡了,你慢慢等啊。”
语落,我便小心翼翼的下了梯子,打着哈欠入屋睡起了大觉。
……
清晨,阳光淡淡,撒在屋中的每个角落,乘着绿儿没起床,我早早的起了身,在灶台里生了火,在面盆里和了面。准备烙两个大饼当早饭吃。
绿儿虽然能干,但这些事我不能老让她做。我自己也要动动手才是。再说,吃是我的最爱,只要我想吃,什么都能做出来。
火苗在灶台里跳跃,没一会就热了锅,我朝锅里舀了一勺猪油,均匀的融化在锅的周围,扯了和好面的面摊开,放入锅中,开始烙饼。
见一面成型变黄,我用木铲又翻转到另一面。丝丝热气从锅里冒出,带出诱人的香气,随着晨风飘飘荡荡,直逼人的味蕾。
烙好一个我就扯开急巴巴的吃起来,边吃边烙着第二个。第二个烙好,我又开始烙第三个。
正当我烙得起劲时,几声笛音响起,却让我停了手上动作。我眨巴着眼睛,望向墙头,好奇心切的就走过去,爬起竹梯,想看看昨夜那男子最后有没有入屋。
柔柔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温温暖暖的。我叼着一块未吃完的饼子,晃悠悠的上了梯子。爬上墙头的那一刻,我却一下傻在了那里。
开满桐花的花树下,倚坐着一青衫少年,他长发披散,气质出尘,白皙的脸上生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正微微眯起,对我微微的笑着。
“姑娘?”见到我的那一刻他轻唤出了声。
而我却傻愣在墙头,哈喇子流了一地,口中的饼也不知在何时落到了他的院内。
“呜…”一声刺耳的笛声响起,拉回了我的神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脸红心跳地对他笑了笑,用衣袖抹了脸上的口水,转头不敢再看他。
他生得太俊,我对他真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昨日在大街上见到面无表情的他,我就对他有些念念不忘,此刻,见到满脸笑意的他,我更是心潮澎湃得不行。
心噗通的跳个不停,此我也才发现自己真是猪脑子,为何昨夜会那么胡思乱想,认为他是被他老婆赶出屋的妻管严,同时,我也意识到,我昨天犯下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我居然……居然拿他的轮椅推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还忘了还回去。那他,不是在这花树下坐了一夜?这夜里更深露重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姑娘?”
见我趴在墙头半天没有回应,他又轻唤出了声。
“啊?”他好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让我拍着泛红的脸,不知如何回答。
“在下在这树下枯坐一夜,已是腹中空空,不知姑娘可愿分一些饼与在下充饥。”
花树摇曳中,我快速的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仍是笑颜淡淡,一副吸人眼球的模样,我干脆扶着竹梯下了墙头。隔墙对他高喊到:“你等一会啊,我一会就过来。”
喊完,我才拍着胸口,调节着自己紊乱的心绪。也许,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也莫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