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宇文宪偏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床帘后面那个微微有点抖动,正在侧耳偷听的身影。
顺着他的目光,宇文招也看了过去。
“有人?”
宇文招一脸诧异的望着宇文宪,声音不高。
宇文宪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惊慌,颇有点看戏的姿态。
“阁下,出来好好认识一下吧。”
那身影吓了一跳似的,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一震,捂住嘴巴没敢做声。
宇文招耐不住性子,想要立即把这人揪出来看看,宇文宪给了他一个眼神实意,宇文招便放慢了脚步声贴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宇文招看准时机,伸手一把揪住了小身影的耳朵,将他从床帘后面拉了出来。
“哎哎…疼疼疼…大哥轻点…轻点。”
小个子被扯的吱吱哇哇地大叫,宇文招松开那只捏着他耳朵的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叫。”
看清楚脸了之后,宇文招很是震惊。
“是你!”
认清楚人之后,宇文招抬手便要打,好在宇文宪及时走过来,拉住了他已经扬起的手。
“哥,这家伙今天差点害死咱们,你别拦着我。”
“来啊,小爷会怕你。”
小个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阿招,算了,今日他也算是帮咱们解围了。”
“算你有眼力。”
小个子的嘴上一点不服软。
“重新认识一下吧,在下宇文宪,这位是家弟宇文招,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五王爷与七王爷嘛,谁人不知道啊。”
宇文宪笑了笑,既然小个子无意交换姓名,他也不必自讨没趣。
“夜已经深了,想来你也没地方去,就···同我们兄弟俩委屈一晚吧。”
一听这话,宇文招一脸的不愿意。
“哥,你让他和咱们一起住?”
宇文宪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妥。”
说着,就拉着宇文招朝里屋走去了,把客房里的这张床单独留给了小个子。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儿?”
冲着宇文宪的背影,小个子不解的问道。
“想说你自然会说的,那个时候,我不介意浪费点时间听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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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宇文宪与宇文招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来到了项王宫膳食房的采购处,等待着出宫的马车。
早在之前,宇文招便和之前那个膳房的监工大哥问好了,说每月初五初十,是宫里外出采购物资的日子,而今日正好是初十。
宇文招按照宇文宪的吩咐,特意私下给监工大哥塞了一块分量十足的银子,与他打好了招呼,所以此次负责外出采买的人选,便换成了他们兄弟俩。
万事备好,只差出发。
临行之际,项天呈身边的那个陈公公,急忙地赶了过来,一见宇文宪便急着开口说道:
“两位留步,请问你们二人中,哪一位是顾平生啊?”
听到陈公公这么问,宇文宪回道:
“我是,不知陈公公,找在下是为何事?”
一听这话,陈公公赶忙上前,朝着他点头鞠躬道:
“呦,您可是咱们城王看重的贵客,以往啊,是奴才狗眼不识泰山,对您不敬,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咱家一般见识。”
听着陈公公这番奉承的话,宇文招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拉着长音说道:
“之前骂我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啊——陈公公。”
宇文宪轻咳了一下,阻止了宇文招还想继续挖苦的想法。
“陈公公,他年纪小,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对了,这么早,陈公公就急着赶来,可是有什么事?”
陈公公装腔作势的一拍脑袋,摆出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哎呦,你瞧咱家这记性,是有事,是有事,城王吩咐咱家前来寻你,正殿面见城王,有事要与您相商。”
“城王要见我?”
“正是,还请您这边跟咱家走吧。”
“陈公公,我与家弟今日本是负责出宫去采买物资的,但你说这城王有事与我相商,我自然是要立马过去的。不过这宫中物资关乎多种多样,膳房还等着时蔬来做新菜献于城王呢,也不能不买了,你说是不是。”
陈公公挠了挠头,道了句,也是。
宇文宪立马又补充道:“陈公公,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随你去面见城王,让我弟弟出宫去采买物资,两样都不耽误,我只需将需买之物交代给他,便随你前去,你看这可以吗?”
“行吧行吧,抓紧时间,赶紧交代。”
宇文宪拉着宇文招向前走了几步,寻了个身边没人的地方。
“阿招,这次看来要你一个人出去了,出宫之后,要尽快出城前去漠边安护府与阿澈他们取得联系,切记,不管发生什么,定要护自己周全。”
“五哥,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身边也没个帮手,太危险了,我还是留下,和你一起去见项天呈吧。”
“项天呈已经知晓了咱们的身份,却又没有与他人说破,此刻,还特意让陈公公过来,说有要事相商,想必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必担心我,阿招,完成我交代的事,就是对你五哥我最大的帮助了。”
“那五哥你自己保重,我这就出去,想办法出城,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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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王宫正殿内,项天呈坐在主位之上,盯着站在殿下的宇文宪。
良久,他才开口道:
“王···哦,不,平生,那日你也在大殿之上,义城王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吧。”
宇文宪点点头。
“嗯。”
“那···你怎么看?”
“在下只是当时在场草草一观,至于这其中的个中缘由,很是复杂,还请城王···恕在下不知。”
听到宇文宪这么说,项天呈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从大殿上方不紧不慢地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只是草草一观,便能察觉到个中缘由,平生,若是本王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细致了解,你可愿意为本王分忧啊?”
项天呈的这段话,让宇文宪不免一头雾水。
“细致了解?”
看宇文宪一脸不解的模样,项天呈笑着说道:“你说你来漠北,是为求漠北,在大周国土之上的世代安宁,如此豪言壮语,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啊?”
听到项天呈这么说,宇文宪抬眼看着项天呈的眼睛,眼神复杂,未置一言。
“怎么,还没明白?”
宇文宪后退了一步,给项天呈俯身作揖说道:
“明白,只是不知…城王为何会如此信任于我?”
宇文宪此时的这个问题,无疑也是在试探,面对一向圆滑的项天呈,宇文宪的心里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他这样问,项天呈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着转过身去,不疾不徐地回到了大殿之上,然后袖袍一拂,转身坐下,开口说道:
“理由…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就动身。”
“好。”
瞧着故弄玄虚的项天呈,宇文宪知道,他这是想卖关子,自己再多问也是无益,索性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好了。
只是还没等宇文宪走出大殿,项天呈便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宇文宪心头不免一紧,转回身,看着项天呈自殿上下来,走到自己身边,眼神颇有意味地说道:“平生,今晚…本王为你备好了一份大礼,你…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