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染的宫殿寂静了很长时间,不能扔石头了,她很不高兴。
路青染从树上站起来,第一次跟下面的人说话。
“不行。”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路青染转身就想下树回房。
“阿嬉,你连师父都不见了么?师父想跟你说说话。”
路青染停下了脚步,黑色的瞳仁动了动,“门被钉死了,师父要进来的话,翻墙进来吧。”
师父,是跟父王一起陪在她身边的人,一样会叫她,阿嬉。
看着下面的人露出喜色,路青染也没有在意,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坐在屋子里,吩咐柳上了茶。
路青染的师父叫做伦,是一个高手,要比戌厉害,不然也不能来教她,有施王为了请这个人来,费了很大的功夫。
路青染坐在那里,以一个公主的最佳礼仪,让伦感觉到浑身不适应,他已经认不出这是他那个出色的小弟子了,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连那张脸,都不像了。
“师父怎么不说话,只盯着我看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路青染抬起眼眸,语气中不含一丝波澜。
把人请进来,她也想过,装作从前的样子,或许能找回一丝父王还在的感觉,但是,她试了一下,她牵不起嘴角,心中也没有什么得见故人的想法。
“阿嬉,王上走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不能这样自我放弃啊!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从来不会让别人为难,你热情,开朗,大方,如今,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国家呢?”
路青染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晚茶水:“师父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是有施国的公主,我的父王宠我,那些大臣敬我,没有任何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当然热情,开朗,大方。”
路青染试了试茶水的温度,有些凉了,于是饮下,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她如今偏爱这一类苦涩的茶叶。
“可如今,我已不是当初的我,我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而且,我的父王没了,难道,我要在他走后,继续若无其事,热情,开朗,大方,开心的,无忧无虑的,放肆的笑么?师父,你也教了我很多年,你觉得我做的到么?”
伦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干干道:“可你父王的死,也不能怪他们。”
“为什么不能怪他们!”路青染激动的站起来,瞪大那双美丽的瞳孔,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气,伦被吓了一跳,路青染看见后腿的老师,即刻意识到自己的施礼,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重新坐下,她不想和这个老师闹翻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父王,留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于是,她放温柔了语气,打算好好的讲讲道理。
“师父,我为什么不能怪他们。”
他们该死。
“我的父王,在战场上坚持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一刻松懈,就是为了守候身后的国土。可是那些人是怎么做的,他们在忙着争权,他们在忙着投降。”
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有施国还没有战败,他们就断了前线的粮草,最后,回程的路上,就有人饿死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