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挚看着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有些急躁和担心,“青染?青染你在里面吗?”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内却一直没有反应,伊挚有些急躁,仲虺的身影从旁边经过,无声催促,让他把握时机。
伊挚无奈,思索一瞬,亦不敢留下什么痕迹,让他人发现,只留下了一袋糕点离去,和出发时他送予对方的一模一样。
最终,此处还是重归寂静,履癸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拿起伊挚留下的东西,拆开,嫌弃的看了一眼里面粗糙的各色糕点,吐槽着对方送礼物也不知道送个好一点的,廉价,玩具是不会喜欢的。
然后,十分自然地拿出一块儿吃了。
履癸惊叹的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啊,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于是拿着东西边走边吃,一边吃一边点头,还是各种味儿的,不错啊,虽然长得没有宫里的好看,味道还不错。
房间里十分整洁,空无一人,主人早已不知所踪。
整个夏宫里,都再也没有一个古铜色皮肤戴面具的纤细少年了。
正殿前燃起高高的火焰,奇装异服的人举着火把,做着奇怪的动作,围着中央的祭台,夏王发烦躁的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燃起的篝火。
大臣们围在一旁,各国使臣,看不清脸。
奴隶们被拖出了笼子,绑在后面,跟将要供奉的牛羊在一起。
赵梁不甘心的低着头,看着前面的火坑,在浓重的夜色下,明亮的火光和周围人的看待他的死寂的目光,鼻尖的牛羊血腥味,仿佛血盆大口一般要将他吞下,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强盛的国家,混进了王宫,但是,却倒霉的赶上了天祭,被作为了供奉的人牲。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他不断地用手里的东西磨着身后的绳子,他一定要拼一把,就算被杀死,也决不当上贡的人牲,那些恶心的东西凭什么上贡他,要死就自己死,让贵族去上贡。
奇特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喊声与鼓点进行到某一个音节的时候,高台上的祭师开始舞动身体,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最后,缓缓地变得清晰,是低沉的少年音。
路青染双手握拳,摇动着手上的铃铛,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头上插着羽毛,身上穿着厚重的服装,脸上图着艳丽的油彩。在火光中显得妖异无比。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呜呼伟哉,佑我大夏,济济跄跄,洁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
路青染绞尽脑汁的拖延着时间,想着以往的台词,搜刮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焦急的看着天上的钩卷云,感受着风向,内心不安,只能不断的跳着奇怪的舞,摇晃着手中的铃铛,三牲献后,就是人牲,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履癸在台下饶有兴趣的看着磨磨唧唧的祭师,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不得不感叹她的胆子很大,连祭祀的事情都敢插手作乱,戏弄他的父王,戏弄在座的臣子,戏弄上天,就不怕被发现么?
真是个奇怪的人,做这些事情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又能干什么呢?
作为一个玩具,真是太合格了,如果结果让自己满意,他就放过她,也放弃这次的恶作剧。
他可真是,大度。
履癸露出满意的笑容,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