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挚看着小姑娘脖子上的呈手印形状的淤青,神色阴沉:“这还算不上伤,是不是脖子被拧断了才算伤!”
路青染吃痛一声,躲开伊挚查看伤势的手指:“那我又没破皮。今天只收拾了一个,明天我去收拾另一个,看他们还敢不敢让欺负……”
“还嘴硬!”伊挚伸手敲在路青染的脑袋上,语气之严厉是路青染平生仅见,就跟当初试药她把自己弄病的时候一样,路青染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气的很厉害。
“好嘛,我错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不过认错又不是什么难事,总归每次她一认错,挚总是拿他没办法的,也总会原谅她,她也乐得这种态度能消解对方的怒火,但她这一次却失策了,对方的怒气这一次显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没那么容易平息。
“就知道认错,从来也没见你改过!”伊挚大声吼道,明显是动了真火,“本在夏国就是寄人篱下!你还在胡闹,你对的起你父王的疼爱与担心,你对的起这一路使臣对你的照顾,你对得起我……,你这样不知所谓的胡闹,还明天再去,都快被发现了了,如果连累了他们,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青染被吼得一噎,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她从没被人这样吼过,也从没有见过温和的挚变成这副模样。
“对不起有用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安分一点儿,明天不要再出去惹事了。”
伊挚额角青筋凸起,手指紧握。
“我没错!”路青染大喊一声,看着伊挚冷漠厌恶的眼神,委屈的咬了牙嘴唇,强忍着眼眶里泛出来的泪水,转身就跑回了房间。
伊挚看着小姑娘跑走的背影,动了动自己的脚步,走到门前,抬起了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他就要走了,小姑娘嘴硬心软,又有那样一张脸,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再那么下去,指不定会吃亏,会伤心。
他也知道,小姑娘只不过看不惯那些人折辱有施国,欺辱有施国的官员,使臣看不起他们,出言侮辱,话语之中甚至辱及了她的父王,夏王看不起他们,不说言辞过分,只是让夏朝的人都站着,有施国的人一直跪着罢了,小姑娘气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当场发作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这样还不够,她必须成长起来,必须学会自私,才能在这世间立足。
伊挚最终还是没有敲响房门,放下手离开了。
路青染透过门缝看着伊挚抬起的手,飞快的跑回床上躲着,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进来,路青染抹了抹眼泪,打开门一看,什么人都没有。顿时气愤的把门一关发出巨大的声响,又悄悄打开门,看着旁边的房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眼泪顿时又忍不住了,再次摔了门,这次却是躺回了床上,拽过被子蒙着头,什么都不再管。
伊挚听着旁边传来的巨大声响,站在门前,神色挣扎,闭上了眼,还是没有出去。
总归以后他是不能陪着她的,还是让她,早些面对现实的好。
第二日,路青染照常带上面具出门,遇上伊挚,两人擦肩而过。
路青染按照原计划去了那官员的住处,对于秦王,她不敢过分,只不过放了点儿让他睡不好觉的东西。可是今天,她带上了麻袋和大棒。
她来的时候,那官员正好醒来出恭,于是她很坏心的并且成功的把当初的官员堵住嘴在自己家茅房后面套着麻袋揍了一顿,哪疼打哪,当然打的都是不明显的地方,最终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揍完人之后,路青染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儿,看着两米高的院墙,轻松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