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染保持着笑容,期待着伯邑考接下来的话。
双方交战,先沉不住气的人总是会输的。
伯邑考知道这一点,但对方占尽优势,他没有其他办法。
“伯邑考有事相求。”
不出意外,有所求,路青染将腰带缠在自己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伯邑考避开了目光。
这张跟妲己八分相似的脸,总是让他心生复杂。
更遑论,这一个月以来,她处处模仿着妲己,一个人生里没有他的妲己,让他险些就分不清真假。
“伯邑考,你竟然真的有事相求。”
路青染将手中的腰带慢慢散开,慢慢抚平上面的卷曲和褶皱。
“让我猜猜,你想求我什么。是要我帮你救出牢房里的父亲,还是让苏妲己恢复身份,亦或者是,帮你成为西岐的侯爷?”
她的目光熠熠生辉,清透无比,宛若上好的琉璃,一眼看破人心底的欲望,却不染丝毫。
“娘娘果真聪慧练达。”伯邑考长袖一摊,跪在地上,“伯邑考恳求娘娘,想大王求情,放出父亲,也请娘娘看在亲情的份上,能让妲己恢复身份。”
“哈,哈哈。”路青染看着地上异想天开的某人大笑起来,从露台飞泻而下,褪去了那两份故作的娇软,清脆婉转,充斥着整个寿仙宫,传到踏步而入的帝辛耳中。
制住要通传的侍女,独自一人上楼,这笑声如此畅快,让人听了嘴角就不自觉上扬两份,可若是听到他来了,便会立刻停下,他很想多听一会儿,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令人如此开心。
笑声停下,帝辛停在隔断处,入目是那人笑的沁出泪的眼角,以及跪在地脸色难看的俊逸男子,这个时间,为何此人还没有走。
帝辛的脸色不比伯邑考好看多少。
“娘娘笑什么。”伯邑考抓住自己落在地上的衣袍,骨节泛白,用了极大的力气。
“我笑什么?笑你太天真啊。”路青染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声音染着犹未完全褪去的笑意。“你是觉得,本宫称你一声先生,你就真是本宫的授业恩师,本宫可以任你予取予求,还是觉得本宫软弱可欺,天真善良,可以不计前嫌的帮助你们。”
“娘娘就真的一点儿血肉亲情都不顾,师生情分都没有。”
“所谓骨肉亲情,那也得相处才有啊,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我是真的从来没有体会过,就相处了一天,然后就被一棍子敲晕了,现在想想我脖子还疼呢。我从小到大,吃的饭是自己做的,花的银子是自己挣的,该报答的不是他们,从未接受过苏府的一分恩赐馈赠,到现在我都未曾逃跑,已报生恩,与苏府业已两清,就不要拿这套说辞来烦我了。”
路青染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至于你的父亲,西伯侯姬昌,他可是意图谋反啊,不然大王关他做什么,你让我帮意图谋反的人,想做什么。”
“我父亲没有意图谋反,是大王他猜忌过重,逼人太甚!”伯邑考抬起头,目光凌厉,路青染难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硬气。
“你说的,我都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