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席地而坐,子启招待的很尽心,路青染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在子启的春风化雨下也逐渐放开了。
而且这人是真的有诚意,看旁边摞着的酒壶,路青染喉咙有些痒。
三人都是学问出众的人,同座也不怕没有话题,是以气氛很是融洽,路青染其实不爱说话,尤其是有酒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路青染还专注于谈话,后来偶尔插一两句,再后来就专注于杯中之物。
一杯又一杯,路青染有些埋怨杯子太小,于是发展成了一坛又一坛,不多时眼中就浮现起了一丝潋滟,映着灯火分外迤逦。
但还是未曾停下,抱着酒壶仰头喝去,不急不缓,不曾有女儿的扭捏,也不曾走男儿的豪爽,那是一种独属于路青染的优雅与洒脱。
路青染把酒壶放在地上,不说话,摸了摸有些涨的肚子,瓷白修长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静静的看着前方,打算等一会儿再喝。
两人问道路青染,半天没人应答,这才发现人已经醉了,看了看旁边东倒西歪的六个酒壶,具是有些心惊。
子启伸手在路青染眼前晃了晃:“小师弟?”
路青染迟缓了一瞬,偏头看向子启,乖巧缓慢道:“子启师兄。”
“你醉了?要不先回去吧。”她回答的实在是口齿清晰,眼神中也含着清明,子启对她是否醉了有些不确定,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询问。
“还未曾醉。”路青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极了某种动物,“只不过喝的多了,肚子有些涨,消消食等一会儿就可以了,不碍事的。”
子启点点头,莫名有些担忧和无奈。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告诉我。”
林先生拉过自己的大徒弟:“你不用管他,他就是这副德行。”
上次竟然把他的典藏全部喝光了,酒鬼转世。
“她能喝的很,你这里的酒都灌下去也喝不死。”
“醉了的话,是不是要找个人照顾一下。”
林先生没好气的道:“放心,她酒品好的很。”
喝醉了不惹事,不闹事,不吐,自己找个地方睡,安安静静的,乖巧的很,完全不像清醒时那一副没正形的样子。
不过,也就只醉过一次。
子启坐在旁边,眼睛时不时的往旁边看去。
果然见那一人停了一会儿,似乎是缓过来了,开始继续喝。
看着那越来越多的空酒壶,最后一一壶酒被那人抱在手里,子启面具下的眉皱起,按住了路青染的手,却出人意料的被隔开,那双幽深黑眸中泛着冷气和杀意。
子启的眼一瞬间染上浓重的墨色,脸上柔和的线条冷硬下来,如刀削斧凿,带着淡淡威严,夺过了路青染的酒。
路青染眼神中迷茫划过,而后逐渐变得冷漠,带着丝丝缠绵的恨意,抿住红唇,手中的匕首向着对方心口刺入,毫不留情。
子启伸手与她对打,却发现对方的武功丝毫不弱于自己,只有力气尚有欠缺,不过灵活的很,多变而无规律。
一时间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一人被削破了衣袍,一人被打掉了发冠。
林先生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浑身出满了冷汗,就也醒了一半,不明白两人怎么就忽然大了起来,在旁边焦急叫喊,但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