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放心!儿子就算是抗旨掉脑袋也不会去松江府办团练!”冯儒彬拍着胸脯望向正打算跳厕自杀的冯鹤彰道。
“儿啊,圣旨已经下了,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冯鹤彰在厕缸前做着最后的准备。
“爹,圣旨既然是人下的,儿也是人,怎么就没办法挽回?”冯儒彬将冯鹤彰扶到椅子上,安慰道。
“是啊,表哥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林颖儿也安慰道。
“世伯放心,就算最后兄长要去那虎狼之地,我温常勇一定紧随其左右,护兄长周全!”温常勇一脸认真道。
冯儒彬看了一眼温常勇,心中一紧。
“下次可得看着表妹一点,可不能让她吃胖了”冯儒彬心道。
将哭的已经虚脱的冯鹤彰扶回房间休息,冯儒彬和温常勇两人在堂前琢磨起来。
“我与胜保无冤无仇,他为什么非要致我于死地呢?”冯儒彬摩裟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刚刚的内侍口中宫里的人指的应该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可究竟是哪位呢?”冯儒彬挠头。
虽然冯儒彬自穿越以来,头铁的干倒了几个朝廷一品大员,然后无差别的刮了京城满圈清猪的一层肥油,但尽管如此想弄死自己的人应该……不多?
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但究竟谁的动机最大,谁最有能力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冯儒彬是真的没法确定。
其实也怪不得冯儒彬,谁让跟前这位二十三岁的天子最喜欢闺房之事呢。别的不提,仅仅册封的贵人、妃子就是几十个,冯儒彬是真的没办法推断出到底是哪位娘娘在背后使得坏。
咸丰帝的后宫真是乱的……惨不忍睹
“到底是谁啊?我到底做……”冯儒彬扬天长叹。
“文显兄,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咱老哥儿俩……”庆海踱起家常小勤腿屁颠颠的进了冯府。
“我错了”冯儒彬望向死鬼庆海,心中似乎有了种隐隐的预感。
“唉,士轩侄儿,你爹呢?”庆海见冯鹤彰没有惯例的在堂前晒太阳,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爹让我带他问世伯点儿事”冯儒彬紧绷着脸露出纯真的微笑道:“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人问您,丽娘娘在宫里的事情?”
“可不是嘛”庆海一脸惊疑道:“真是你爹让问的?”
“那世伯是如何回答的?”冯儒彬自动过滤掉庆海的问题,脸色阴沉道。
“啊,侄儿放心!我庆海的嘴巴一向很严的,好多人都问我你告诉我的法子是什么,这我哪能说,老头子我嘴巴严实着呢。”
“问我告诉你的法子是什么?”冯儒彬青筋暴起:“问我告诉你……”
“是啊,那些人都是心怀叵测之徒,想套我的话去让他们的女儿争宠,没门!”庆海一脸春风得意道。
“不说了,你爹哪里去了?我正要找他喝酒呢!”庆海四下张望着。
“他死了”冯儒彬脸色铁青道。
“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庆海一脸的惊愕。
“就在刚刚,被你气死的!”冯儒彬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向庆海道:“世伯,您赶紧走吧,要不然我担心一会儿我家那不长眼的狗奴才要拿斧子砍死你!”
“砍我?为什么?”庆海满头疑问。
“因为我要给他一百两银子的杀人费”冯儒彬一字一顿道。
“什么?!!!”庆海瞪眼。
“王~大~柱!把这老鬼给我砍死!”冯儒彬厮喊道。
……
“一百两银子!”
“来了,老匹夫,受死吧!”王大柱扛着大斧子玩命的向庆海冲来。
“哎呀,疯了,侄儿疯了,文显兄快来啊~”庆海一溜烟的绝尘而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冯儒彬就觉得胜保和宫里的那位娘娘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原来是慈禧”冯儒彬心中有些沉重。虽然冯儒彬心中早就做好未来某一天与慈禧正面硬刚的准备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这样的狠人,看来我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冯儒彬蹲在地上喃喃道。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冯儒彬想了很多,心中闪现出几个站得住脚的托词,但是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是在未来把控朝局近半个世纪的慈禧老魔头,自己的那些托词就显得像纸板一般,须臾之间便会被轻易拆穿捅破。
望了望天,离进宫见咸丰帝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现在自己心乱如麻,面对慈禧这样前所未有的狠厉角色,冯儒彬一时间竟慌了手脚。
“死就死!反正也不是没死过!”冯儒彬一口唾沫淬在地上,狠狠道。
“儿啊”冯鹤彰虚弱的扶着门廊靠近冯儒彬道:“放心大胆的去吧!无论结果如何,你爹我都挺你!要是你最后丢了命,清明也自有你一炷香三两纸钱!”
“爹”冯儒彬心中有些酸楚:“宝马美女也记得多烧点,最好……”
“老爷,少爷吃饭啊?”王大柱嘴里叼着鸡腿,一脸没心没肺道。
“……”冯儒彬
此情此景……是吃饭的场合吗?
“还有,早晚有一天冯府的鸡得被这挨千刀的王大柱吃光。”冯儒彬拧眉。
“怪不得天天准时报晓的公鸡今天没了动静,八成是进了‘鸡腿终结者’的腹中。”
冯儒彬现在真想……Q过去一脚踹死他丫的。
“滚!”冯鹤彰嘶吼
“把鸡腿放下!”冯儒彬怒喝
“我就问吃不吃饭,怎么……不吃了还不行吗”王大柱哭丧着脸,一脸无辜的喃喃道。
“爹,您放心!儿子死不了,儿子还要给您养老送终,还要给您生一帮小孙子呢!”冯儒彬故作轻松道:“这次进宫儿子一定能把这个差事辞掉!”
“好!好!爹信你!爹一直都信你!”冯鹤彰抹掉腮帮上的眼泪,费力的点着头。
离开冯府,冯儒彬骑上马径自往皇城所在的东方向而去。
一路上冯儒彬心中不禁思绪又起。
原本自己计划再过个半年或者一年,等攒够资历就向咸丰帝讨要个河南或者山东团练使的差事,这样既不用跟太平军那些大佬们玩命也能轻轻松松的掌握一定的军权。但是现在咸丰帝竟丧心病狂想把他安排到抗洪前线,这种坑他可不愿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