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您说什么呢!人家还没说嫁不嫁呢”林颖儿羞红个脸道。
“是啊,爹,你看表妹都没……”冯儒彬还想做着最后的抢救。
他相信老腊肉总有风干变质的一天,自己长盛不衰的美貌早晚会重新获得表妹的芳心。
“这个月我肯定不依,下个月倒是……”表妹含情脉脉的望向对面的温常勇。
“好,那就依颖儿的,下个月”冯鹤彰望着温、林二人,欣慰的笑了起来。
“不是,我是说……”
“既然是下个月,那晚辈今日便写一封家书给乡中父母。”温常勇道。
“不是,我……”冯儒彬挠头。
“虽然当时定亲的时候已经得到家父的首肯但是毕竟是要明媒正娶,该走的礼节是一定要有的”温常勇放下筷子,英雄色长的看着林颖儿道:“可不能委屈了颖儿妹妹。”
“真把我冯儒彬当做透明大白菜了!”冯儒彬心中羊驼奔腾。
冯子有言:该出手时不出手,马子,呸,美女被抢帅哥悲,冯儒彬已经忍无可忍了,心中升腾的正义感告诉他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他必须拿起武器抗争!
“爹!表妹不能嫁!”冯儒彬拍案而起,义正词严道。
“你是……想挨揍?”冯鹤彰依旧眯缝着眼,笑呵呵道:“只是今天不是下雨天……”
“爹!你忘了了吗,昨天我已经与常勇兄结为异性兄弟了!既是自家兄弟,怎么能娶自家妹子!”冯儒彬一脸懊悔道:“唉,就是我太不小心,忘记了常勇兄与表妹还有这一层,我这无缘无故的拆散一对好姻缘,我真的几天吃不下饭啊!”
冯儒彬悲伤的将面前的空碗往里收了收……
“对啊,你们已经结拜了,瞧我这记性”冯鹤彰直拍脑门道。
“是啊,这真是……”冯儒彬悲(高)伤(兴)的更加情真意切了。
“太好了”冯鹤彰一拍大腿道:“原本老头子我正为常勇侄儿迎媒嫁娶没个帮手而担心呢,既然你是他的异性兄弟,正好,你这兄弟的婚事你就多操劳了。”
“对了,你还是兄长,正好连辈分都不用纠结了。姐夫和兄长都是一辈,常勇侄儿以后你喊哪个都在理”冯鹤彰笑的愈加开怀了。
“有这样的爹,何愁自己能吃到窝边草”冯儒彬仰天长叹。
既生我,何生他?额,是既有他,何生我?
“兄长,原来在结义的时候你就想的这般远了?当初小弟我还以为你是要……”温常勇似乎有些羞愧。
冯子又曰:便宜天天占,美女跑丢丢。
冯子诚不欺我!
可是冯子这般豁达淡薄,表妹怎么瞎了眼看不到呢……
冯儒彬没有理睬温常勇,默默的将表妹最喜欢吃的红枣糕向前推了推,虽然这也是自己很喜欢吃的。
“吃吧,吃胖了我就不想了”冯儒彬黯然心念。
“谢谢表哥,我今天已经吃的够多了,吃不下了,红枣糕留给表哥你吃!”林颖儿笑嘻嘻道。
浓浓的亲情味,怎么今天听起来这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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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
咸丰帝八成准是要把年前的医疗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补给自己了,冯儒彬一时间竟对自己有这么热心肠的皇上而内牛满面。
“什,什么?南下办团练?”冯鹤彰目瞪口呆。
“什么?去哪儿?”冯儒彬呆若木鸡。
“冯主事,圣旨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听清的就请自己看吧”咸丰帝近侍阴冷冷道。
接过圣旨,冯儒彬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咸丰帝真的要让他去松江府办团练。
“松江府?”冯儒彬喃喃道:“这真是太……具有挑战性?”
虽然冯儒彬心中早就打算要南下办团练,但绝不是去松江府。
松江府是哪里?小刀会起义的大本营,现在是咸丰四年的二月,正是小刀会起义势力最猖獗的时候,虽然自己拥有酷炫顶破天的颜值和无以复加的人格魅力,但是想仅此抗住这近万人的起义军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冯儒彬清楚的记得,现在小刀会已经宣布效忠太平天国,说不准现在哪个太平天国的大佬正率着万把人从江宁顺流而下磨刀霍霍的径向松江府而来。
太平军可不是那些螨清蠢猪们可以比的,别的不提,就年前那几个兵蛋子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这要随随便便就去了松江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而且咸丰帝会派自己去连团练,本身这件事就很可疑。按理说团练大臣都是原籍在当地,而且是已离职或者丁忧在家的官员担任,比如曾国藩就是在为父母守孝的时候在湖南办起团练的,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团练大臣必须要在团练地享有足够的声望,如此才能得到当地士绅的支持。可是这几点冯儒彬一个也没达到,怎么想咸丰帝也不该点自己为松江府团练大臣。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冯儒彬似乎觉察出这道圣旨背后隐藏着隐隐杀机。
“冯主事,看好了吗?看好了我可就要回宫复旨了。还有皇上吩咐了,让你今儿午时以后去养心殿,皇上有事儿要叮嘱大人您”内侍依旧不阴不阳道。
“公公,您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派我去办团练吗?”冯儒彬随手从身上割出一块肉——将一锭金子放在内侍手中。
与肉疼相比冯儒彬显然还是要选择先保住脑袋。
“冯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内侍掂了掂手中硕重的金子,一脸坦诚道:“大人能去办团练多亏了胜保大人在皇上面前力保,此外还有……”
说话间内侍指了指宫里的方向,在冯儒彬耳畔小声道:“宫里也有人力挺大人您呢!大人您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力挺?还前途不可限量。就你这样儿,活该做太监!”冯儒彬嘴角抽搐着,皮笑肉不笑道:“谢公公提点,等下官发达(倒霉)了,一定带上(拉上)公公您~”
咬着牙送走了内侍,冯儒彬皱着眉头目光移向已经哭晕在厕所的老爹冯鹤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