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三国,建安年间,公元205年,白天,襄阳城东,鹿门山。
庞德公正在举办曲水之宴。曲水宴始于西周初年,除了奏乐、赏花、赋诗等活动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席上众人临流水而坐,在音乐伴奏下,在流水的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饮,然后赋诗,故称为“曲水流觞”。这觞就是酒杯。如果是木制的,可直接浮于水中;若果是陶制的,玩时或放在荷叶上,或置于木质托盘上,使其浮水而行。
宴会上,诸葛亮和徐庶二人席地而坐,在饮酒。
徐庶道:孔明弟,最近许久不见,去游学了?
诸葛亮道:正是,元直兄,去汝南郡灵山学习奇门遁甲之术。
徐庶道:奇门遁甲,听说过,有甚大用?
诸葛亮道:奇门遁甲,内容广泛,目前我只学了回天返日、逆知未来,见到了管子。
徐庶道:管子,那个管仲?
诸葛亮道:正是。
徐庶道:你一向自比管仲、乐毅,这下得偿所愿了。
诸葛亮道:元直兄,有兴趣一起学习奇门遁甲?
徐庶道:罢了罢了,庄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 dài)已!我还是少学一点东西,让头脑保持清醒。
诸葛亮道:元直兄,果然洒脱。
徐庶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诸葛亮道:什么事呀?
徐庶道:州牧大人要我去做官。
诸葛亮道:你怎么打算的?
徐庶道:州牧好慕虚名,善善不能用,恶(wu)恶不能去,无大志向,只求偏于一隅,等北方战事结束,这荆州就是别人的了。
诸葛亮道:你不打算州牧去做官了?
徐庶道:我已经加入了刘备幕府做幕僚,现在能调动资源,不至于外敌入侵时,束手就擒。
诸葛亮道:刘备将军现在算是州牧大人的手下,如果为官,为何不直接去州牧大人帐下。
徐庶道:州大人年事已高,已无建功立业之壮志,不如驻守新野的刘备将军。
诸葛亮道:刘备将军为人怎样?
徐庶道:刘将军是汉室皇亲,信义著于四海,是刘姓王室成员中最有希望的代表。
诸葛亮道:看来不错,投奔刘备,也是间接隶属于州牧大人,荆襄的人脉资源依然有效。
徐庶道:是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求生存与发展,真是非常头痛的事情啊。
诸葛亮道:元直兄,文武双全,若那刘皇叔是真命天子,那兄台出将入相之日不远了。
徐庶道:贤弟笑话我啊,虽然刘将军现在还只是一条小船,但若真是明主,则必得荆州,得荆州才可争天下,造大船。
诸葛亮道:元直兄,早已成家,今将立业,真是羡煞小弟啊。
徐庶道:贤弟,今年应该二十有五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没有看上谁家的千金大小姐?
诸葛亮道:元直兄,我一介布衣,岂敢高攀富贵人家?
徐庶道:贤弟过谦了,你是书香世家,祖上和父、叔都是我朝大夫,今日你两个姐姐都嫁入荆州豪族,你怎么会是一介布衣呢?
诸葛亮道:元直兄,我是娶妻,不是娶钱,是择妇,不是择主。
徐庶道:贤弟,你要是没人选,我去问问庞德公,他德高望重,谁家女儿要找个好归宿的,都找他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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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宴上除了很多荆州文人墨客外,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也参加了这次盛宴,其中包括荆州牧刘表。
刘表叹气道:想我刘表,当年也是“八顾”之一,怎么现在的年轻后生不来投奔我呢?
庞德公道:现在是乱世,景升你是一州之牧,只想保一方平安,无意逐鹿中原,不想开府治事,年轻人来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刘表道:别人不来我这里也就算了,庞蒯黄蔡,你是咱们荆州四大豪族之首,我三番四次请你,你也不来,你不肯做官受禄,以后那什么东西留给子孙呢?
庞德公道: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给子孙留下财富,我给子孙留下平安,遗产不同,并非没有遗产。
司马徽道:北方战乱,我荆州目前是无战乱之忧,但日后若曹贼得势而南下,我荆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恐怕平安……
刘表道:曹贼现在北伐乌桓,何年嘛月才会南征啊?大家不要杞人忧天。
这时候,名仕黄承彦来了,他头戴大红暖帽、身穿青色外套的人,骑着小驴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手提酒葫芦的小童,庞德公迎了过去:黄兄,怎么现在才来?
黄承彦叹道:啊,今天本来是要带着我那女儿过来,可是她死活不肯,只好我一个人来了。
庞德公道:阿承啦,你那千金整天捣鼓一些木人木虎、大狗啊,之类的木工机械,跟木匠祖师爷鲁班差不多啊。
黄承彦道:就是啊,但鲁班是男的啊,而且还结婚了,她一黄花大闺女,还不结婚,那不把青春给耽误了吗?
庞德公道:放心吧,你学生很多,我和司马徽这边学生也不少,还有你老婆那边呢,担心什么啊。
黄承彦道:我那女儿眼高于顶,才能一般的学生她还看不上,我小姨夫那边的年轻人铜臭味太重,我女儿见都不想见,唉,真没办法。
庞德公道:阿承啊,看来你那宝贝女儿是喜欢有才华的小伙子,我这边除了我侄儿凤雏外,就是儿媳妇的弟弟卧龙了。
黄承彦道:你那侄儿怎么样?
庞德公道:他啊,一直在白沙洲呆着,整天看什么《申子》《韩非子》《六韬》,这些年轻人都是志在邦国,大量时间都去读什么诸子百家,可是现在不是春秋战国,哪有那么多君主要他们去辅佐?
黄承彦道:是啊,谋士太多,主公不够用啊。
庞德公道:刚才,我那学生徐庶说卧龙在找对象,你要不去问问卧龙?
黄承彦道:听说他现在跟他弟弟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庞德公道:是啊,我儿媳妇也帮他找了几次对象,只是没有看对眼。
黄承彦道:好啊,我去会会他。
黄承彦心中着急女儿的终身大事,放下了酒杯,从席子上站起来,说道:庞兄,黄某失陪一下,我去找诸葛亮商量商量。
庞德公道:你亲自去为自己的女儿说婆家?
黄承彦道:为了女儿的前途,我老黄豁出去了,这张老脸不要了。
庞德公道:好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