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妈妈的催促下,我背起书包慢吞吞地出了门。晨曦中的微风柔柔吹过,令人心生惬意。早晨的阳光是亲切的,我看着窗外的美景,原本因这一个月的学习而紧绷的心慢慢地放松了。我悠闲地漫步在泉州古城之中,不慌不忙。
“吱呀——”我轻轻推开了一家小店的店门。店铺在西街的一条小巷之中,静谧的氛围再配上这复古的店铺装扮,让人似乎走进了一个悠久的故事之中。店门是泉州带有古厝特色的砖红色,配以暗黑色的木门,在这条鲜有人问津的小巷中显得十分神秘。
推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古董。古董被分成许多个部分,淙淙古琴声从一个小隔间传了出来,清朗的乐声指引着我走进。“师父。”我摘下出门常带的黑口罩,笑着对隔间里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笑着说。“原来你还记着有我这么一个师父啊?”一个略有些质感的声音传来,带有一点淡淡的凉薄,男子停下弹奏,轻轻起身转了过来。面前的男子留着半长的头发,发尾被轻轻束起,一双桃花眼微微带笑,像一个旋涡让人容易陷入其中。
“你也要可怜可怜你徒弟我啊,我可是被老师压榨了一个月,每天都弄到11点啊。”我可怜兮兮地看着老板。老板姓洛,叫做洛清尘,可是一个历史系博士毕业生,在毕业后并没有去教书,而是在西街的一个小巷子里开了一家古玩店来悠哉过日子。“师父,你这么闲,怎么会体会到我的痛苦。”我眨巴眨巴眼睛,拼了老命挤出几滴泪水。洛清尘看不下去了,摆摆手:“都来了,得来陪我合曲子了,我写了一首新歌。”转身拉开一个柜子:“拿一支箫吧。”我也不客气,拿出了一支我早已眼馋许久的紫竹箫:“就这一支了。”顿时,我感受到了洛清尘哀怨的眼神,但是我并不予理会。毕竟也跟了他五年了,脾气都是他教出来的,对方是什么德行也早已一清二楚了,这支紫竹箫可是珍品,好不容易让我随意挑一支,当然要选中意的了。
箫圆润的音色轻吐,带出一串清幽的音律,洛清尘素手一拨,室内似乎泛起了层层涟漪。曲调清幽,箫声圆润,琴声婉转,合出来的是一种期盼之情。这是洛清尘以王维的《相思》为灵感一起写的一首小曲,“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何为所谓的相思,吹着箫,我突然心中有几分迷茫,或许就是像我和阮啸这般吧。
想到阮啸,我心中突然却有些不是滋味。阮啸……在小学的时候,我和他可谓是无话不谈;自从上了初中,一切都似乎在发生着什么变化:原本无话不谈的我们,现在却连讲一个电话都会沉默半晌,竟不如从前那般了。开学一个月,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可是却不如小学时一个周末没见那么难受,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因为距离而慢慢散去,只剩下了那一层表面的虚伪?
突然觉得乏了,我愣愣地放下手里的箫,突然很想哭,可是硬是没有眼泪出来。洛清尘手一拨弦,再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询问。我静静地望着手中的箫,闷了许久,突然问了一句:“师父,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因为距离然后慢慢地就消失了,或者说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了?”
洛清尘不语,轻拨琴弦再次奏起《相思》。我终于没控制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一曲终了,洛清尘开口:“阮啸吧。”我点点头。“那是一个挺好的男生,但是他终归还没有长大,你们的这份感情不真实,所以这不是真正的所谓的爱情。喜欢是欣赏,但是爱是一份责任。”洛清尘似乎是在安慰着我。
“昨天晚上,我在Y中的朋友跟我说让我管好我家阮啸,他要被他们班一个挺好看的混血女生拐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就在想我应该是笑着跟人家说阮啸不是我家的还是要跟她讲我知道了。真的,原本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吗,不是说好会等我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吗,我……”我哽咽着说,洛清尘有几分无措,手忙脚乱的抽纸替我擦眼泪:“不哭不哭啊……这种渣男就不管他了,反正也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是吧……”“我知道。”我轻喃着,“师父,我想唱唱《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清幽的琴声响起,我唱起了《相思》,而心里想着的却是告别过去。也许的确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那么就离开一个不再把我看成最重要的人的人吧。
在洛清尘那里被“扣留”了一天录《相思》之后,晚上我便去和冷思辰等人吃了一个晚饭,一回家就看到了黄垚的QQ消息:“你们的那个鼠妇实验加一个我好不好~~”我无奈的扶了扶额,问了问苏程,在他的允许下把黄垚的名字加了上去,扔开电脑疲惫地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