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了太子妃的话,朝宫女木莲看去。只见木莲哆嗦了一下,又低着头颤颤抖抖的说“奴....奴婢那日见温良娣游园,听温良娣说送贺礼过去,于是偷偷跟着翠娘。又听到了说珍珠项链一并送去,奴婢便起了心思,奴婢和送贺礼的宫女乔儿以前交好,那日奴婢给了乔儿吃了腹泻的点心,趁着她过去方便,于是换了绳...但是奴婢不知道那珍珠项链竟是赵孺人送给温良娣的,若奴婢知晓定是不敢的”
木莲说完了话,便哭着伏地抽泣着。若这一切都是她说的那样,那么赵孺人又为何要帮我呢?我同她实在没什么交情,这如何都叫我想不明白。
“这些银子都是从你屋内箱底搜到的,都是赵孺人给你的吗?”南山又拿了托盘过来问话,里头装着不少银两。
木莲抬头看了眼,点头着说“是。这些银子都是赵孺人送给奴婢的,奴婢父亲病了都是赵孺人在帮我。”
江知蕴听那宫女的供词越发的来了气。恨不得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又质问道“既然你这样说,此事同温良娣无关。那么,温良娣屋内的书信如何解释?!”
“温良娣屋内的信也是奴婢写的,趁着裴良娣流产被太子妃叫去问话,寝殿没人的时候奴婢过去塞进去的”
“按宫规,把人处死”
江知蕴听着陈崇遇的话,心中一揪,欲要开口继续说,却又忍了下来。陈崇遇扫了眼江知蕴,便起了身来道“你给裴良娣送去一些补品吧,此事到此为止”
说完话,陈崇遇便匆匆的离开了昭阳殿。江知蕴忍着一肚子的火气看向了温南薇,听着外头木莲的惨叫声,将茶杯重重的放了下来,闭了眼深吸了口气,便甩袖离去。
瞧着太子和太子妃相继散去,那宫女被处死。我由翠娘扶了起来,自始至终赵孺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欲朝她走去问话,却见她起身走出了昭阳殿,我忙跟了上去。匆匆到了殿外,赶上了她的步伐
“赵孺人,请留步”
我快步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叫了人留步。她瞧了我一眼,笑着说“改日再同温姐姐道歉吧,今日木莲所为,叫我心头难受的很。实在对不起姐姐”
我听赵孺人的话,那些疑惑似乎也顿时想开了一些。若都是木莲所言,那些东西都是真的,那木莲一个奴才又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又或者说木莲的身后还有人。这个人是赵孺人么?也不对,若是她,当日她不该替我揽下了此事的。难道是太子妃么?
“温姐姐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想着那些事,又听赵孺人的话,朝其笑了笑,说“那日,你帮了我。若非是你替我说话,这件事怕是没有转机的。赵妹妹,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孺人听着话朝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着“我同木莲交好,她如今变成了这样我心痛。温姐姐素日待我不错,我自然不会看着我的好朋友越陷越深,也不想看着温姐姐受人陷害。只可惜她悔悟的时候也是她生命最后一刻。”
赵孺人说完话,便朝我行了告安礼,我见赵孺人眼底闪过一丝哀伤,瞧得有些出了神。
“这几日良娣受苦了,先回宫吧。翠娘给您做一些补品,补补身子”
翠娘的一番话才叫我回了思绪,我看她清瘦了些许,定是为我担忧的。我朝她点了点头,被由她扶着回了锦和殿内。可木莲的事情却始终在我心头徘徊。
**********昭阳殿内**********
裴良娣得闻宫女被处死,匆匆的起身要去昭阳殿内,任由阿娜劝说都无用。裴良娣到了昭阳殿内。瞧着江知蕴坐着喝茶,急切的喊了句“姐姐!”便快步入了里头。
江知蕴正端着茶杯坐着出神,听了裴氏的话看了过去,忙起身看了眼殿外,本就为了温良娣的事情伤神,此时看到了裴氏更是一肚子的火气,责备道“你现在还做着小月,怎么出来了?不怕被人看到了传去殿下耳朵里?!”
“姐姐,你不是说了万无一失吗?怎么今日成了这样?那赵孺人又为什么插一脚进来?!”
江知蕴听着裴氏的话,也是越发想着生气,不由冷哼了一声转了身去“怕是温南薇早就和赵君知一伙了!”
裴良娣听了话,忙上前去说“可是,咱们做的可是仔仔细细,那书信那些银子那些口供都已经安排的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了!怎么那个木莲又临时改了口供?!莫非...莫非是殿下?”
裴良娣一言,反是叫江知蕴慌了神。指尖狠狠的陷入了肉里掐着,可江知蕴仔细一想也不该,江知蕴转了身去冷冷对着裴氏道“若是殿下知晓你假孕,你还有机会站在这?殿下还能派人给你送补品?”
“可...可若不是殿下,那木莲难不成真的和赵孺人交好?有那般的交情?”
“你慌什么?”江知蕴瞧着裴氏一脸的慌张,不由皱了眉。
“赵君知....”
江知蕴一字字的念着名字,眯了眯眼。又对裴氏说着“来日方长,赵孺人既然和温南薇一伙儿了,那自然不会由了他们快活。你先回去躺着,即便是做样子也该做足了。莫叫他们揪着了小辫子!”
裴氏欲言又止,看了看江知蕴,终是朝她点了点头,由人扶着出了昭阳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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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已有些凉意,我裹着一件外衣到了花园内坐着。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园子内一片宁静。时不时传了猫儿叫唤,我想起这几日赵孺人嗓子不舒服,白日过去她还睡着,听她伺候的人说她晚上难以入眠,日日都是天亮了才入睡。
“翠娘,你备一份治咳的梨子汤,我们去给赵孺人送去”
之前她帮过我,怎么都是要去看看她的。翠娘亲自去小厨房备了梨子汤。便同她去往了绿润堂。院子内空无一人,但绿润堂内的灯还是明亮着的。
“良娣,你看那边”
我正要朝绿润堂大门那里走去,却被翠娘拉住了。我仔细一看,那木柱子后躲着一个人影。我忙拉着翠娘躲在了大树后,又小心翼翼的朝前近了几步。只见那人影躲在了窗子底下瞧了瞧会儿,便偷偷地到了绿润堂大门处,竟将大门给锁上了。随后便见那人匆匆的跑了
我有些不解,示意翠娘在这替我盯着,我快步跑了过去,瞧了瞧确实是锁住了。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赵孺人的声音“代秀在外面吗?”
“姐姐,外头没有人。是我”
“温良娣?怎么是你?”
赵孺人说着,我便听到她脚步声近了门口这,又伸手推了推们。我忙解释道“我本来给你送东西的,可是刚才我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着,还上了锁。那个人离开了我才忙过来的”
我说着,想起方才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还把门给锁住了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瞧了瞧锁,却顿时犯难了起来
“姐姐,得找人打开。别急,我马上去叫人!”
“别叫!”
我正要直了身子要去喊代秀来开锁,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莫非....莫非方才那个人是?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却又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怕是有人故意锁的,温良娣,窗子!”
我还没缓过来里面是怎么了,便听他那么说着。我忙顺从的应了句,快步到了窗子边,可到了窗子边,却发现窗子推不开,我忙仔细看了看外面却看到外头被人用木头卡住了,我用力扯都扯不开
“顾大人,被人封死了”
我正说着院外却传来了声音。今晚怕是有人故意如此的。我转身看去,只见太子和太子妃都来了。那个人竟是太子妃派来的人么?此刻我慌了神,虽早知道赵孺人和顾大人的私情,可.....可眼下这般着实叫我慌了神乱了阵脚。
“温姐姐,麻烦你就说是同我游园我晕了。顾大人送我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
来不及多言,忙快步朝着那边走去,他和江知蕴见了我很是惊讶。我俯身道了安,便听江知蕴开了口“温良娣,你怎么在这?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我瞧了一眼江知蕴,恭恭敬敬的笑着说“妾来看赵孺人”
江知蕴听了话,冷笑了下。便叫人去把门打开了,我随着他们二人步入了屋内。只见顾彦行朝着走来跪在了地上,我瞧着太子妃一脸的得意,陈崇遇一脸的阴沉,隐忍着手捏成了拳。我心里有些不安。
“殿下,属下....”
“不曾想私会的赵孺人的人竟然是顾大人!”
江知蕴说道着,又朝我看来。我捏了捏掌心,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又见顾彦行抬眸看了眼陈崇遇,又解释道“是赵孺人同温良娣二人在花园内聊天,赵孺人病晕了,是温良娣托了属下送回来的”
陈崇遇听着话,又朝我看了过去。我忙点了点头,说着“是,妾和赵孺人在花园内聊天。不想这几日赵孺人病了,今晚风大,正打算送赵孺人回去她却晕了,便叫人去喊了附近当值的顾大人,帮忙送了回来。”
“哦?大晚上的花园聊天?你们可真是好雅兴啊!”
江知蕴又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我抿了抿嘴角,说“因为这几日夜里赵孺人难以入眠,都是天亮了才睡着的。若是殿下和太子妃不信,可以叫绿润堂的宫女问话。”
我说着看了眼陈崇遇,他此刻正盯着我看。那眼神着实叫我吃不消,我忙低了头又继续说“方才妾还叫翠娘备了润喉的梨子汤,久不见翠娘来,便出去催催哪儿知晓一回来门都被人锁了!”
“进来!”
陈崇遇寒声道了句,我顺他的目光看去,门口端着梨子汤的翠娘缓步入了室内。我不由紧张了下,而此时又看到陈崇遇盯着我瞧,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