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一扫夏日闷热之感。我听人说裴良娣有了身孕,便着人备了贺礼过去。那裴氏倒是好福气,虽然册封以来殿下不曾去过她那里,可终究是有了孩子。这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事情。
午后晒着太阳,坐在小院内瞧着书。却被人唤去了昭阳殿,说是太子妃有事寻我。我回了寝殿更了一身衣服才动身过去。入了昭阳殿内,朝她行礼道安。
“不知道太子妃寻妾,所为何事?”
我起身后问了句,却见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如玉拿了一个托盘来给我瞧着,那托盘里面装着一串珍珠项链,瞧着十分眼熟,但也不解太子妃这是何意。不解之时又听那宫女如玉说“温良娣,这可是您送给裴良娣的贺喜之物?”
她这样一说,我是想起来了,原是那日一并送给裴良娣的,但是太子妃拿了这个问做什么?
“是。不知.....是怎么了?”
“裴良娣流产了,太医检查说是这这珍珠项链的绳被麝香浸泡过。”
我听了那宫女的话,吃惊不已。又看向了太子妃,眼皮不停的跳了几下。这摆明了便是要陷害我阿,什么麝香?我同那裴良娣是不太和睦,可不至于厌到害她的孩子。
“回太子妃的话,妾确实送了珍珠项链不错。但是并没有害裴良娣流产!还望太子妃明察”
“证据确凿,你若从实说来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我听着江知蕴的话,瞧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经仔细看了看那珍珠项链。又叫宫女拿来给我仔细瞧瞧,我记得有一颗珍珠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那宫女把珍珠项链呈来,我忙拿起仔细的翻着,却出乎我的意料,竟真的是我送她的那一串!此时我心里不由的慌乱了起来,捏着项链的手指更是紧了几分。
“怎么,温良娣觉得本宫在乱说?那好,来人!把证人给我带上来”
江知蕴话落,便见殿外二个太监押着一个宫女进来。那宫女瞧着眼生,我并不认识。宫女入了殿,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我又忙低了头去伏在了地上。
“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是...奴婢叫木莲,乃是花园打扫宫女。那...那日是温良娣寻了我。说给我好多钱财,奴婢家里父亲得病需要钱,奴婢便昧着良心接受了.......”
我听那宫女娓娓道着,不由眯了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微微颤了下将项链放回了托盘之中。
“继续说!”
“是......是...那日,温良娣给了我好多好多的钱,然后...然后给我一个绳,叫我日日泡着那麝香里。然后做了一串珍珠项链。奴婢...奴婢因为贪心,偷偷留下了一颗珍珠....”
她说着,从怀内取了一颗出来呈了上去给太子妃。我瞧着那宫女和太子妃一言一句的说着,真是一出天衣无缝的戏码。可这些证据面前,我着实什么都说不了。
“一早我派人在这宫女的屋内搜出了不少的银子。温良娣,你可还有话说?”
我看向了江知蕴,跪在了地上,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才缓说道“妾还是那句话,不是妾做的。单凭这宫女几句话和一些银子就说是妾做的?谁知晓宫女是否在说谎。项链是妾送的不假,但是送了以后期间有没有动过太子妃就没查一查吗?”
“放肆!你现在还敢顶嘴?是在教我怎么查吗?!”
“妾不敢!”
“太子妃请息怒,珍珠项链是妾身送给温良娣的!”
我听了话,惊讶的看着走入殿内的赵孺人。她亦朝我看了眼,便跪在了地上说着“这珍珠项链是那日妾送给温良娣的,不想温良娣次日就送给了裴良娣。眼下出了事情,妾自然不能瞧着温良娣白白受了委屈。妾也想太子妃查清还妾一个清白!”
我实在不太明白赵孺人为什么要插一脚,把珍珠项链的事情认了过去。又听江知蕴说着“放肆!赵孺人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宫女可是亲口招供了温良娣让她浸泡麝香一事!”
“太子妃,宫女确实那么说了,可是谁瞧见了?谁亲眼看到了银子都是温良娣送的?万一这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呢?单凭一个宫女所言,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江知蕴眯了眼,语气冰冷的说着“哦?你的意思是本宫诬蔑温良娣?!”
“妾不敢!只是妾有疑问,妾送项链是在裴良娣有孕的前一日傍晚送的。这宫女说日日泡着?那就是不止泡了一个晚上了!温良娣是神仙不成还能知晓次日裴良娣有孕?连夜赶制了一条?哦,也许是事先准备的,那宫女又是怎么知晓做的是珍珠项链呢?!”
赵孺人这一番话下来,让我真正的安了心下来。方才慌乱过头确实未曾想到这些细节。我不由朝赵孺人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江知蕴听了话也是半会儿没接,片刻才说了句“那好,本宫便让你们二个心服口服。来人,把温良娣和赵孺人先禁足屋内!此事本宫定会彻查清楚!”
我被二个内侍强行拉了起来,又被拉扯着出了昭阳殿内,随后便被关在了锦和殿内。殿内的宫女尽数被遣散走了,连翠娘和小桃都被人拦在了门外。我缩着身子蹲在床榻边,直到室内暗了下来。外头的挂锁被人开了,入了一个宫女放了食盒,又见了几个人进来,胡乱的翻着我的寝殿。
没一会儿便见一个宫女从花瓶内翻出了一张纸来,便匆匆的走了出去。殿门又一次被沉重的挂上了锁。我缩了缩身子,仔细想着这件事,可我怎么都想不通,赵孺人为何帮我要揽下这个事?难道是先前顾大人的事?但顾大人帮了我已经两两清了不是么?还有方才被搜走的纸张又是什么?还是我的寝殿内有人被收买了吗?
浑浑噩噩之时,我觉得身边有人,却似乎又在梦中。我睁了眼努力的去看,虚弱的喊了句“殿下....”那人似乎僵了下手,又轻轻的摸着我的脸。
第二日我还是被关着,除了宫女送吃食外,我丝毫不知道这事查的如何了。傍晚的时候小桃到了殿门口唤我,我忙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口,坐在了门边。
“小桃,你还好吗?”
我听到小桃哭了,又听小桃对我说着“主子,他们都说太子妃的人从您寝殿内搜出了证据,是一张纸,写着那花园宫女家里的事。都说是您派人查了那宫女,拿了把柄然后收买了害人的”
那被搜走的东西果然变成了所谓的证据,我叹了口气“小桃别哭了,若是我就此过了一生,你便求殿下放你出宫去。”
“才不!主子,我知道定然不是您做的!小桃相信你。小桃知晓定是被人害的!小桃只是难过,小桃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儿都帮不了主子!”
她说着,竟出手打着自己耳光子,我听的心都要碎了,红着眼趴在了门边说着“小桃,不是你的错,你别打了,你别这样好吗?”
我红着眼落了泪,被关的时候我即便委屈也不曾哭过,可却此时哭了。我难过自己没用连自己都护不到别说护着小桃了。我擦了擦眼睛,忽而想起了赵孺人
“小桃,你你偷偷去看看赵孺人。那日她认了项链的事,可如今查了那些证据都是我做的。她便清白了,你过去替我谢谢她”
“主子....主子您听我说,其实...其实那日殿下宠幸了裴良娣,那日我一直偷偷的盯着,后来....后来奴婢发现裴良娣吃剩的点心被南山叫人快些清理屌,我便偷偷拿了块裴良娣吃剩的点心,发现里面是...是避子的药.”
小桃又哽咽着喊了句我。我听着一下子软在了地上,回眸望着宽敞又寂寞黑暗的寝殿。长叹了口气,这一次,也许我逃不过了吧。第三日的事后,锦和殿的门被人开了锁,翠娘和小桃红着眼跑了进来。我无力的起身看去
“良娣,奴婢为您梳洗。殿下说都查清楚了,叫奴婢过来伺候您更衣梳洗,然后去昭阳殿”
都查清楚了吗?是要我走的干干净净还是如何?我如同木偶一般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翠娘和小桃为我梳妆打扮。一番下来,我竟瞧着自己出了神。还是翠娘唤回了我。扶着我朝着昭阳殿而去
入了殿内,见太子和太子妃,裴良娣,赵孺人都在那里了。我俯身道了安,便听他说着“把宫女木莲带上来!”
我瞧着那宫女被人押着入了殿内。又听南山说着“宫女木莲,把昨日的话原原本本的同殿下,同太子妃仔细说!若有一个字假的,小心了你的命!”
那宫女听着话,颤着身子连连应下。才娓娓道着“是....奴婢木莲,奴婢同赵孺人一起入的宫相识。奴婢家里有困难都是赵孺人出手帮忙的”
我听着那宫女的话,有些不明,看了看赵孺人,见她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是大。
那宫女又继续说着“后来奴婢才知道赵孺人入了东宫做了主子。之前赵孺人送了我一串珍珠手链。后来温良娣....温良娣在花园看景奴婢不小心得罪了良娣,良娣生气罚了奴婢,奴婢记恨在心”
那宫女说着看了我一眼,我又何时见过她?还罚了她?她说的这些话我实在不懂。
“后...后来奴婢记恨着,奴婢看到温良娣有一串琉璃珠,奴婢就泡了一条绳就是泡在麝香里面,奴婢想着总有一日可以用得到,让温良娣后悔当日责罚!”
“你一个花园打扫宫女,又是怎么碰的到那些贺礼的?又怎么知晓温良娣何时送的送了什么?!”
江知蕴听着宫女的话,自然是不信。只是这二日的事情是太子派顾大人和南山亲自查,江知蕴以为万无一失,哪知今日的口供却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