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2月的一天,梅梅中午下班回来,脸上笑眯眯的,看来今天很高兴,刚进大门,我就迎了上去说:领导今天有什么开心事,看起来满面喜气,发奖金啦?
你想的美!梅梅笑着说。
那没发奖金,咋还这么高兴?升官啦?
你就使劲想吧,暂不告诉你。
梅梅一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停地猜着。
梅梅就是笑而不语。
梅梅说:你把脑细胞再浪费几万个,你也猜不到,赶紧洗菜,吃过饭我才告诉你,是喜事。
什么喜事,这么神秘!
是神秘的喜事!
不猜了,我一边洗着菜,一边在小声说着,而脑子里还再想着是啥事。
饭快吃完了,梅梅说:猜到没?
还没猜到。都想了边,没啥可喜的事。
你呀就是笨!平时老是说自己聪明,这次就考验出你的智商不及格。
猜不出也不能就说明我智商不及格,那你及格,你说说是啥?
我有啦!
有啥?
有喜啦!
真的?你不会骗人吧!
你看!
说着,梅梅把去医院的化验单递给我。
我开心的站起来,沿着客厅中央转了个圈。
我要做爸爸啦!太神奇了!
长得啥样?医生说没?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有啥变化。
才多少天就能看到,你净瞎想。
说着,梅梅也站了起来,看不出来吗,不会是化验单拿错了吧?
于是我又拿起化验单仔细地看了又看,名字的确是刘彦梅。
没错!
医生有没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没有,这才几天,那能看到,好像听说要到三四个月后B超才能看出,就是能看到医生也不敢说。
是喜事,天大的喜事!我得打电话给我娘说,我们家又添丁了。
你呀就是想得美!有点封建思想,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男孩。
我就是随口说下,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希望以后我们能生一窝娃娃。
那你说如果是女孩取啥名呢,是男孩取啥名呢?
这事就交给你了,梅梅说。
你不是说你在学校时人家都说你是才子。
也是,孩子的名字我来取,你只管把孩子养的胖胖的就行。
说着我就走到里屋去找字典,先找点灵感。
梅梅说:还早着呢,你先把碗洗了,今天我们娘俩得享享福!
我赶忙出来,那你是国宝,重点保护对象,以后重活我全包了。
唉!梅梅,我们取个中性的名字好不好?不管男孩女孩都能叫,孩子的名字要大气。要能体现父母有文化,不然取个儿猫儿狗也行,这样好养活。
去你的!我的孩子就是要取个有点文化气息的名字,反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好,我来想,我来想!
从这天后,我下班就琢磨给孩子取啥名,想了梅菊竹兰,仁义礼智信,都不行,思来想去,名字的事一直成了我的心事,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礼记?大学》,其中八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论述的“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时,我当时就查了“格物致知”的含义,含义是“探究事物原理,从而获得智慧”,我才基本决定了孩子的名字,那就叫高格,男孩女孩都可以叫,是女孩的话,小名就叫“格格”,是男孩的话,小名就叫“齐齐”,也有“见贤思齐”的含义。
梅梅自从怀孕后,她单位里的工程还是比较多,但梅梅一直坚持着在工地上走动,这为梅梅后来的顺产打下良好的基础,医生也建议梅梅多走动,说对顺产有帮助,梅梅更重视了,加强了走动量。
为了让我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我于是买各种胎教书,育儿书,书上说“听音乐可以提高孩子的智力、情商”,我就买回录音机,又买了很多磁带,有古典的、现代的、外国的,常见的我都买。
有一次我父亲来我家,看到我买了那么多磁带,就说“父母都有点五音不全,孩子听这,你就能培养出音乐家”?我看难!
当时我还不信父亲说的,坚持着做,反正听总比不听好。心里希望奇迹会发生在我孩子的身上。
听说吃鱼对孩子的智力有帮助,我就经常买鱼吃。
有时还对着梅梅的肚子讲故事给宝宝听,闲着没事时,我就用耳朵贴在梅梅的肚皮上听宝宝是否在动,这种即将为父的心情不厌其烦地做着上述的事。
到了十初底,算着预产期就快到了,梅梅说:你回家把娘叫来,万一生了,家里也好有个人照应。
第二天我就回家把娘接到县城。又过了一个礼拜,梅梅仍旧没有动静。
母亲惦记着家里,就说:我先回家几天,如果感觉有动静了,你就赶紧给我电话,我马上来。
我说:好的。于是娘回家了。
到了10月22号中午,梅梅说:我有点感觉疼了,间隔着,一阵阵的,我们去医院吧。
听梅梅这么说,我也没来的及给娘打电话,就赶忙把梅梅带到县第一人民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正好当天妇产科的护士有一个是梅梅的表同学孟露当班,表同学孟露也就是梅梅初中同学赵梅在淮南卫校时的同班同学,毕业后赵梅和孟露都分到县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赵梅在外科,前几年梅梅经常和她们在一起玩,孟露在妇产科。我们办完住院手续后,孟露来看过梅梅,说了会话。有熟人在,我也就放心不少。
我们同病房住着三个即将分娩的,下午三点多钟,最后来的那位产妇,三十岁不到,刚感觉到疼的紧时就去了产房,半个小时不到就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我对梅梅说:你看人家,才十几分钟就生下来了,看来生孩子不难嘛,你别怕就这十几分钟,你要坚持住。
梅梅说:你说的到轻巧,不行,你试试。
我说:我试不了,如果能的话,我替你。
我和梅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梅梅有时说阶段性感觉疼痛,过一会又没了。
一直到10月23日凌晨三点多钟,梅梅才感觉疼的厉害,有点受不了,我赶忙叫护士一起把梅梅送到产房,我就站在产房外走来走去,听着里面的动静,没有听到梅梅的叫喊声,我以为还早呢,就去到茶水房打开水,并买了些茶炉房阿姨煮好的红鸡蛋,准备给护士共同贺喜,去了5分钟左右我就回到产房外,继续等着、盼着我的孩子出生。有时趴在妇产科的门缝里往里看,其实啥也看不到,但还是努力地使劲往里瞧,鼻子都压扁了。没听到梅梅的哭喊声。
就在我使劲往里瞧的时候,听到“哇”的一声,新的生命诞生了,这时是1995年10月23日凌晨五点零九分,农历闰八月二十九日。
门开了,护士喊道刘彦梅生了,家属呢?
我说:在!
话音未落,我就往里跑,远远地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小棉被包着,露个大脑袋,脑门大大的,头发几乎没有,第一眼感觉长得像男孩。
我问护士:男孩女孩?
护士说:女孩,3.7公斤重,赶紧让你的家人把孩子抱到房间去。你把你的老婆抱回病房,不要让她自己走。
我说:家里人没来得及通知,就我一人,我先把女儿格格抱到房间去,就来抱我老婆。
说着,我就急忙抱起女儿往房间跑去,没来的及体会抱女儿的感觉,就把女儿格格放在床上,我对临床的阿姨说:麻烦阿姨帮我照看下我女儿,我去接下我老婆。
阿姨说:你赶快去吧,我帮你看着。
我急忙跑回产房,扶起梅梅,想把梅梅抱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抱起,因为前两年生病身体一直虚弱,没有力气抱起梅梅,梅梅看到这里,说:你扶着我,慢慢走回去,我那时只能扶着她,我恨自己没有强壮的身体,让老婆受了大罪后,还得自己走。梅梅后来说回病房的路上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回到病房,梅梅躺在女儿身边后,我就去茶炉房给梅梅下鸡蛋面吃。
第二天没人时,梅梅说:你昨晚胆真大,竟敢把女儿一个人放在
这,也不怕别人把你女儿换了。
我笑笑,说:人家咋十几分钟就生了,你咋这么长时间?
梅梅说:听说人家那是二胎,当然快了。
我说:怎么没听到你疼的哭喊?
我是强忍着,在同学们面前我不好意思。
你真勇敢,真坚强,你要是在革命时期肯定是**或***式的
人物。
听临床阿姨的说,头两天只能给小孩喝点温开水,偶尔尝试
些母乳。
我们照着做了,女儿格格很乖,也不哭闹,大眼睛东看西看,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我时不时地就逗女儿玩,一会摸摸女儿的小脸蛋,一会拽拽小指头。我也好奇,这个小生命就是我和梅梅制造的。这时才注意,女儿的眼睛特别像梅梅的,神似。
再不会担心,女儿是被人换过的。
第三天我们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到老西门的家里。
听房东路全的娘说:女人生过孩子后的几天,要用各种树的枝叶用水烧开,然后产妇坐在这种水上用水蒸气熏蒸,这样有助于产妇产奶,奶水会好,另外这种水蒸气可以清洗产后留下的淤血,更有助于产妇的血脉畅通。
听说后,我就房前屋后,又到圣水河的堤坝边去折各种带叶的嫩树枝头,放在水里烧开,烧了一大盆水让梅梅洗澡,熏蒸。
这个方法还真灵,梅梅的奶水充足,女儿甜甜地吃着奶,一天天地变化着,增加着各种小本领。
格格成了我们家的小公主。
由于我还上班,梅梅坐月子期间不能沾冷水,需要有人照顾,几经考虑,最后让梅梅的妹妹大玉来照顾。
大玉这两年也长大了,成了大姑娘,大玉做事勤快,嘴甜,很讨人喜欢。每天做饭、洗刷都做到有条不紊。
冷天洗尿布也不嫌冻手,为了女儿格格能够有舒适的尿布垫,我买了一个大的煤炉放在卧室里,安装了一个七子型的烟囱通往窗外,一是防止煤气中毒,二来阴雨天可以烤晾湿的尿布,冬天可以取暖。
半个月后,梅梅让我去医院给格格办出生证明,并且特意嘱咐我要把格格的出生日期提前些,让我找孟露把出生日期写到九月份前,这样格格上小学可以提前一年,我没有同意,我说就按实际写,不然以后过生日,那怎能还叫生日。
梅梅说:到时格格上学要是晚一年你负责。
我说:你的户口在顺河街道,格格上小学是在县城实验小学,是最好的学校,实验小学我认识一个张老师,他老公是我们老家的,按辈分他还得叫我叔叔呢,到时就找她,一定能办成。
梅梅说:你就犟吧,到时弄不成,你就哭吧!
我说:肯定能!我相信我的感觉!
到了格格一周岁时,我们为格格办了抓周宴,一周岁格格已经会跑了,厂里销售部的同学去新疆出差,我就让他从新疆带了一个小孩戴的新疆帽,蓝色的八棱绣花帽,很好看,格格戴起来就是好看,神气、有公主气质。
抓周那天上午,我和梅梅、大玉三人在格格面前放了许多物品,有钱币、苹果,香蕉、书,笔和玩具等,让格格去抓、拿,看格格第一个拿的是什么,如果第一个抓的是水果,那就预示着格格长大好吃,如果格格拿的是钱,预示着格格长大爱钱,如果是玩具,就预示着格格贪玩。
结果格格第一次抓的是支笔,那就预示着格格长大是拿笔杆子的,是从事文化类的职业,我和梅梅都开心、高兴的不得了。
格格在梅梅和大玉的照料下,一天天地在学着新本领,再大点格格天天缠着我讲故事,我就把小时后听的故事不厌其烦地讲给格格听,我成了民间文化的传承者。
有一天梅梅的妈妈来说:高山的三妹婿给大玉介绍一个对象叫祝新兵,是三妹婿的小学同学,是龙兴集的,让我去了解下这家家庭情况怎样,小孩人好不好。
在一个星期天,我去了龙兴集魏学智家,魏学智一家已经全部去淮北了,只剩下几间砖瓦房空关着,隔壁是魏学智的大爷家,我在他家坐了会,了解了祝新兵家的情况,经了解我才知道祝新兵的哥哥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名字叫祝常胜,家里很穷,祝新兵初中没毕业,天天游手好闲。
回来后,这门亲事就否定了。
又过了半个月,梅梅的姑太带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来我家,这小伙很精神,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话不多,但很稳重。眼神里透露着精明神气。
姑太给梅梅说:这是给大玉介绍的对象名字叫董智信,你们也帮着看看怎样?
这小孩人很老实,家里是磨香油的,父亲很能干,每天磨好香油就去各村卖香油,走街串巷,人缘很好,也认识高勇的母亲。
我说:我们看还行,那要看大玉有什么想法。
姑太说:也是,关键看大玉,彦梅你私下问下,过几天再回话吧。
明家的姑太也很会说话,我记得最清的是姑太夸格格的话。
那天中午很热,格格穿的有点多,额头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显现出来,格格不热或不哭时一般看不出。那天很热,就看的明显些。
姑太看到格格的额头胎记,就说:这丫头长大不得了,你看她额头上的胎记是富贵的象征,有句古话说“记脸端官家的碗”,也就是格格长大是能做官的,是吃官家饭的。
姑太的话让我很高兴,我也相信姑太的话是我的希望和寄托的所在,从此我更喜欢这个姑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