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吧。”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瞬间,随着第三个声音的出现,不论是从那些碎片中迸发的金色剑芒,还是陈子扬手中咆哮的蓝炎,都如同流水般朝声音的源头涌去。
萧逝望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那是个衣着华丽的男生,手中拄着一根镶嵌了红宝石的黑色手杖。在洛明尘手中剑刃破碎的那一刹那,男生的手杖轻轻一点,将蓝炎和剑芒全部吸入那根手杖之中。
交战的两人迅速分开,仅仅是几分钟的战斗,两个通灵位的少年却已经用尽了全力战斗和算计对方。
的确,即使同为魔力武器的交锋,在正常情况下,洛明尘的光剑都足以支撑他和陈子扬战斗中的损耗。即使陈子扬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一共斩出了将近两百刀,都无法将那柄剑斩断。
但如果那两百刀,都斩在同一个地方呢?
从小就在老师的教导下练习武术的陈子扬,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能一连刺出三百枪而不停顿,而且每一刺的位置最多偏差不过半公分。尽管匕首不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但将这两百多刀固定在半指宽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洛明尘同样也不逊色于对手,尽管一开始的速攻并没有阻止陈子扬凝聚魔力武器,但在陈子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依然能守的滴水不漏,足以证明他剑术的优秀。
在发现陈子扬的目标是斩断光剑后,洛明尘的应对也令人惊叹。在陈子扬释放蓝火的同时,无数道细小的刻印被他瞬间埋在了剑身中,当陈子扬的双匕摧毁剑身,隐藏在碎片中的刻印也瞬间爆发,将光剑中的魔力转化为剑芒。
如果没有那个持手杖的男生吸收掉剑芒和蓝火,两个人都会受到重伤。
“会长。”洛明尘咬了咬牙说道。
“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持着手杖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向在一旁调息的陈子扬:“我是阿特拉斯学生会的会长,尤利乌斯?美第奇,明尘是我们学生会的干事,之前的事情是他鲁莽了,还请你们见谅。”
“会长!”洛明尘忍不住叫道,尤利乌斯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你是叫陈子扬吧,一年四班的新生。”
“你怎么知道?”陈子扬有些疑惑地问道。
尤利乌斯笑了笑:“我是这一届的学生会长,你们新生的名册我全部都看过,作为这一届新生中仅有的四个通灵位之一,你的名字早就被学生会负责纳新的干事们记住了。”
尤利乌斯的食指轻轻扣在手杖的那颗红宝石上,紧接着,那根手杖化为淡淡的光点,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陈子扬的瞳孔缩了一下:“灵装?”
“这次的事情,本身是个误会,毕竟你们初来学院,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洛明尘的处理方法的确过激了一点,但大家毕竟是同学,我想,如果把关系闹得太僵,对你们的学院生活也不太好。”
“按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咯?”陈子扬问道。
尤利乌斯笑着说道:“同学之间,有点小矛盾很正常,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没必要计较太多。你说对吧,陈子扬同学。”
“我觉得不对。”
尤利乌斯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第一,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学生会的地盘,我们三个只是在这里吃午饭,就被人上来找茬,这是你们的错。”陈子扬就像没有看见尤利乌斯脸上僵硬的表情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第二,是你旁边那个叫洛明尘的小瘪三首先攻击我室友,如果不是我出手,我那位室友恐怕已经重伤住院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算完。”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尤利乌斯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子扬。
“按照校规,该怎么罚怎么罚。”陈子扬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很好。”尤利乌斯说道:“那么按照校规,在校内私自使用攻击魔法并毁坏公物,洛明尘,陈子扬两人各记一次大过,并于明日起处以一周时间的禁闭,有意见吗?”
“等等,为什么陈子扬也要受罚?”萧逝忍不住问道。
“之前是谁先攻击洛明尘的?”尤利乌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萧逝嘴给堵上了。的确,是洛明尘攻击萧逝在先,可两人的战斗却是陈子扬的那一拳挑起的。
“我没意见。”陈子扬满不在乎地说。
洛明尘则冷冷地看了萧逝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处理吧,至于这个隔间的损失,明尘你之后让秘书处的干事们统计一下,记到我的账上。”
“哦,对了,”尤利乌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陈子扬说道:“虽然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对于像你这样有实力的学生,学生会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希望在不久之后的纳新活动里,能够看见你的申请。”
望着尤利乌斯和洛明尘的背影,陈子扬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不要紧吧。”
“没受伤吧。”
萧逝和贝尔维德一同上前问道。陈子扬挠了挠头道:“我还没那么脆弱啦,不过要不是这次没把我那柄枪带出来,那个叫洛明尘的家伙绝对没办法跟我两败俱伤。”
“得了吧你,”贝尔维德用力地锤了一下陈子扬的肩膀,“你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嘛。”
“那是自然。”陈子扬得意地一甩头发,“也不知道那个尤利乌斯是抽了什么疯,我都跟他手下的人打了一架了,居然还想拉我到学生会里去。”
“毕竟新生中也只有那几个人是通灵位嘛,像子扬你这样的,以后不管去哪个系一定都是抢手货。”贝尔维德嘿嘿地笑着。
萧逝沉默了一会,然后很认真地对陈子扬说道:“抱歉,还有,谢谢。”
陈子扬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自己的事情把陈子扬卷进去而感到抱歉,又因为陈子扬对他的维护而谢。
“都是舍友嘛。”陈子扬挠了挠头,“这种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啦。”
萧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搞了半天,我还不知道那个劳什子的学生会到底是干嘛的。你们能给我讲讲吗?”
在另外两人无语的注视下,陈子扬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