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饭店附近此时行人稀少,粗大麻绳紧紧捆着马小超脖子许久,待到他最后实在僵持不住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之时,身后之人突然将手一松。
马小超整个人像是皮球一般滚至花坛前,他揉着脖子大口喘息,如同在鬼门关附近走了一圈。
他抬头看去,只见用麻绳捆住自己的人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肤白貌美五官精致。
他又怎么会想到,“凶手”居然是孙月怡。
他缓了好长一会儿,站起身来一把抱住孙月怡,激动得无以言表,说道:“这几天我正在忙电影后期,正想着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去学校找你呢。”
孙月怡笑着不说话。
马小超皱着眉头从她手中抢过麻绳,问道:“你为什么要用这个东西绑我呢?”
孙月怡脸上美如芙蓉花开般的笑容荡漾开来,轻轻依偎到他怀中,说道:“给你一个惊喜呀。”
马小超哭笑不得,他只当孙月怡年轻识浅,恶作剧根本没有度。
他带着久未露面思念他至深的孙月怡回到房间当中,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电影拍摄素材,确定后期制作上面的难关已全部攻克完成,于是嘱咐小白、雨涵两位剪辑师可以好好休息了,次日再来修剪最后一点点的素材。
他搂着孙月怡坐到床边,蹲在她面前亲着她的手说道:“有梦电影公司得以成立,全仰仗你,当初你给我的那五万块钱我现在可以还给你了。”
孙月怡双手捧着马小超的脸,嫣然一笑,将鼻子贴在他的脸上,轻声道:“不需要还的。”
马小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不还怎么成?再说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这钱想必也是你东拼西凑借的。”
孙月怡辩解道:“这笔钱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知道我不是借的就可以了。”
从电影被投资商看中,一直到电影杀青将要完成剪辑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孙月怡始终未曾露面,期间马小超常常想念她,可是时间却一直都不允许他离开剧组。
现在孙月怡终于来找他,他开心不已,转念间又想到已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家,正好让她们与孙月怡见一面。
俗话讲,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一天,当初他衣衫褴褛地离开部队,如今搂着未来的媳妇回家,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香山饭店之时,他突然想起前阵子与他共存在这具身躯当中的灵魂说起孙月怡怀孕之事。
他猛地一怔,连忙说道:“刚才我光顾着激动了,忘记问你,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有什么变化吗?”
孙月怡困惑不解,摇摇头示意没有。
于是他便连忙带着孙月怡来到京城人民医院妇产科,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马小超深知现在他导演之路刚刚开始,对于要孩子这种事情内心其实是有些抗拒的,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应当顶天立地,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那么一定会对他负责。
同时间他也很是激动,当爹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没有体会过。
不料医生却告诉孙月静并没有怀孕,马小超愣在当场,对医生说道:“大夫,您再好好检查一下。”
医生笑了笑,说道:“我说你这位同志真是有趣得很,我都已经说了没有怀孕,再检查一万遍也没有办法给你检查出一个孩子来呀。”
马小超懵了,他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怀孕了,却检查不出来呢?
想了半晌,眼前一亮,只身一人来到暗处轻声自语道:“王八蛋滚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一阵沉闷的呼噜声自他心底传来,这孙子睡得那叫一个香!
他一笑,说道:“娘的,还有心情睡觉?”
旋即抬起手猛地在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那灵魂猛然间从睡梦当中疼醒,“哎哟”一声惨叫。
马小超说道:“孙月怡根本没有怀孕,你却说他怀孕了,这事儿你得好好解释一下。”
那灵魂先是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装着焦急,道:“哎呀!咱到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吃饭呢,快研究一下吃什么吧!”
“啪”的一声巨响,马小超抬手便是一个大耳光扇在脸上,冷声道:“老实说,怎么回事!”
那灵魂疼得快要失声痛哭,道:“好吧,我承认为了能够和巩丽睡一觉,那件事情我说谎了。”
马小超牵着孙月怡的手离开京城人民医院,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到母亲家,一路上他的手始终在大腿内侧狠狠掐着,那灵魂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连大喊爷爷饶命,然而马小超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话说这应该就是典型的无毒不丈夫,《倚天屠龙记》当中有一招“七伤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人。
马小超此刻深得宗旨要领。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水泥马路上,那灵魂像个孩子一样疯狂挣扎,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凄厉的哭喊声,也只有马小超一个人能够听见。
回到家里之后,许久未见的母亲与姐姐正坐在餐桌前吃饭,桌上饭菜很是简单,不过是两道清粥小菜而已。
马小超自从认识王岩之后所遭遇的所有事情,母女二人全都知道,此刻眼见马小超将那位传说当中的舞蹈学院的学生孙月怡带回来了,自然是开心不已。
姐姐热情招待孙月怡,母亲围着围裙炒菜做饭,一家三口久未相聚,欢喜至极。
姐姐马小丽站在马小超面前,摸着他的脸说道:“我弟弟现在好出息,都成了电影导演了,这么长时间你没有回家来,你都已经瘦了。”
马小丽内心平凡,因着从小在苦寒之家长大,见弟弟瘦了,她自然会臆想到弟弟在外生活得很苦。
“姐,何止是瘦了啊,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王八蛋还掐了我一路呢!”那灵魂好不容易见到亲姐,哽咽着抱屈。
马小超死死闭着嘴不让灵魂的声音露出来,望着坐在床边小鸟依人的孙月怡,他与灵魂同时发出一声感慨来:终于给这个家,添了一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