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先祖为苏一伊的心诚感召,显灵。
“希望”爷爷手执镶嵌着“光明”的“正义”权杖前来帮助女孩,整顿思之殿的秩序。两人发现思之殿混乱的根源在于“诗”的放任,但是“诗”几近完美,要将其清除,于思之殿法律中无任何合适的理由,“诗”也没有任何把柄可以为他们利用,除了“诗”对于克劳迪娅的偏爱。
许是克劳迪娅是思之殿建成以来的第一位居民,许是克劳迪娅原始的童真,许是“诗”偏爱小孩儿,他对于克劳迪娅总是纵容,惯着她茹毛饮血,替她向苏一伊隐瞒茹毛饮血的事实。
但是一天,苏一伊好不容易将所有正气街内的居民整顿完毕,每个居民都按照不同分区穿上了秩序守护者为他们指定的当日服饰,都学会了在街上走路时排队前行,并且每一处的色彩排序都以姜黄、大红、天蓝、浅黄、粉色、墨绿、橘色为顺序后,苏一伊筋疲力尽地回到秩序守护者宫殿,却发现“诗”正和“花心”一起对酒当歌、烂醉如泥,“妖艳”和着歌声起舞,克劳迪娅则在一边喝着红酒杯里的鲜血,吃着已经支离破碎的某种生物的血肉。
那次,苏一伊上去给了“诗”一个耳光,并要将囿于原始的“花心”、“妖艳”和克劳迪娅按照思之殿法律正法,但“诗”却动了怒。
那是他第一次动怒,他动怒不为“花心”、不为“妖艳”,而是为克劳迪娅,他不准任何人动克劳迪娅。
苏一伊不知如何是好,没人是“诗”的对手,就在苏一伊和“诗”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时,“诗”却嬉皮笑脸起来,对苏一伊说:“你做错什么,我都能原谅你,克劳迪娅还是个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呢?不能原谅一次我?”
最终双方都做出了妥协,“花心”和“妖艳”被押解至了正气街外的荒芜,克劳迪娅则依旧留在了“诗”的身边。
但偏爱所产生的羁绊却让完美生出弱点。
现在,“希望”爷爷和苏一伊合谋,哄骗克劳迪娅喝下掺了迷药的血,隔绝了克劳迪娅的气息,这样“诗”便不再能嗅闻到克劳迪娅的气息。
“诗”只知道他应邀前去与克劳迪娅相见时,“暴虐”等人正围着一具粉裙小女孩的尸体跳舞,嘴边挂着鲜血,仿佛原始部落的祭祀。
“诗”以为是这些人吃了克劳迪娅,痛下杀手。
“希望”爷爷和苏一伊带着克劳迪娅赶到,抓了“诗”的现行。“诗”看到克劳迪娅,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布满了血污。
思之殿的居民都为“诗”的暴行而愤怒,“希望”爷爷借机将“诗”的罪行放大,苏一伊最终下令将他关入永动机下的白色囚室,永久囚禁。
2
苏一伊来探视被关押在白色囚室里的“诗”,她递给他一杯清茶。
“你来看我?”“诗”受宠若惊地接过清茶,但却看出了清茶里的端倪。于是,他收敛了笑容,淡淡地问:“所以,思之殿没了我会更美好?”
“你被关押后,流血冲突都终止了,因为没了你的纵容,我们终能将所有污秽赶出正气街,现在的正气街里只有纯净和秩序。”
“诗”根本不在乎这些,追问:“你没了我,也会更开心吗?因为现在你也能亲眼看到色彩?”
苏一伊回答:“现在,所有人看到的思之殿都一样了。”
少年是一个极其浪漫主义的人,他是这样爱着苏一伊,听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得知苏一伊眼里的世界是黑白的,只能借助自己的眼睛看到色彩时,曾暗自许诺一定要治好她的眼睛,带她看尽世间繁华。
现在,她可以看到了,虽然不是自己治好的,而且自己也不再能参与到她的生活中,但这又算什么呢?只要她开心,我也就开心了,少年坚信。
因此,即使知道苏一伊的打算,少年还是准备喝下她递给他的水。
最后,少年只是说:“我还是那个要求,不要动我的克劳迪娅。”说罢,他将清茶一饮而尽。
无论苏一伊准备杀了自己、毁了自己还是怎样伤害自己,他都愿意承受,只要能成全她。
苏一伊在水里放入了会令人昏昏欲睡的毒药。
在少年昏睡时,苏一伊以少年献祭先祖,“希望”爷爷和正气街内的所有居民参与了这场祭祀。正气街内的居民的亲人不少都在“诗”唯一的一次暴行中丧生,因而他们都对“诗”义愤填膺,甚至恨不得将“诗”抽筋去骨扒皮。
苏一伊举起“光明”时,众人齐念:“‘恶’除不尽,唯可囚禁,去‘恶’美貌,明鉴映之。先祖在上,保佑苍生,免受‘恶’扰,以匡‘正气’。”
女孩用尖刀划破了少年全身的皮肤,少年疼痛而醒,却动弹不得,因为女孩放光了他全身的血,并将一种会让人变形的毒药注入了少年的躯体,少年全身的伤口里都长出了毒瘤,脸也变得畸形扭曲。
众人终将少年塑造为“恶”的化身,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模样的变化,只知道全身疼痛不已。他的能力让他轻易突破了众人的禁锢,但在囚室外,众人支起了“明鉴”——一面明镜,其上点着“光明”,少年在玻璃倒影里见到了他现在这般丑陋的模样。
他失了魂魄。
倒地。
化为了一个眼泪汪汪的丝绒人偶——人偶依旧是少年俊美的模样。
女孩将人偶拾起,关入囚笼,知道制服少年的方式便是用镜子让他看清自己丑陋的内心。
少年在囚室里苦练许久,才伪装回了自己正常的容貌,但此后,他无时无刻都在伪装,将那副丑陋的皮囊伪装成自己原本绝美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少年感叹,当时却仇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