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金草地几乎全黄了,路原枫终于站了起来,看着崔赐玥将袖中的混化石钉打入眼阵。崔赐玥忙完,走到他面前道:“我们去外盘景门,多争取些时间,你要紧跟着我。”
一路上景物多变,离外盘越近,越显绿意,生机勃勃。崔赐玥注意着身后沉重的喘息声,走到一袅落灌木从旁让路原枫休息,自己去取食物和水。当崔赐玥拎着布袋回来时,还未接近袅落灌木就听见一个粗嘎的声音:“二公子果然命硬的很,不过再硬也没用了,即便现在我杀不了你,这也是个不死不休的阵。”
崔赐玥心下一紧,脚上锦绸游步无声微动,运气前行,心里不断祈祷:“不要再起杀意。”她轻轻拨开灌木看去,又是一个黑衣男子,面上左脸处有一丑陋的伤疤,看起来更是凶神恶煞,一把大斧握在手里。路原枫持剑而立,面色冷清,只不过那黑眸深处是一片冰冷狠绝之色,他在等待黑衣男子出招!崔赐玥大惊,他这身体若是再运功就不用再活了,而且一旦出手,这已经不稳定的阵不知道又出什么变故。
崔赐玥不再犹豫,急忙抽出水青裯,猛地将逐日舞魂罡气提至极限,水青绸游龙般射出,那男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路原枫的身上,看到水青绸,本能举斧,却也迟了,水青绸将那黑衣男子从上到下捆了起来,崔赐玥现身,一个箭步挡在路原枫前面。
黑衣男子看到崔赐玥,又看到她手中的黑石,恨恨道:“原来有玄门中人为虎作伥。”
崔赐玥急道:“这位公子,这阵不可再起杀机。若出不去,大家都死。”
那男子道:“那就对了。”说着那男子欲运功撑断水青绸。崔赐玥正要举起转位黑石将那男子换位锁了,却听得后背生风,路原枫的长刀自耳边飞出,从水青绸的缝隙中刺入那黑衣男子胸口。崔赐玥喊了声不要,急忙收回水青绸,那黑衣男子已经倒在地上。路原枫抬步上前,面无表情的将长刀拨出,从那人衣服上擦了擦血迹,然后坐在一旁休息。
那倒地的男子并未断气,他突然睁眼,用全身之力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板斧扔向路原枫,板斧打在路原枫腰腹部,掉在地上铛的一声,路原枫也踉跄倒地。
崔赐玥气结,先走到那黑衣男子旁查看,已经气绝身亡。崔赐玥心下惘然,这男子虽不是她杀,但却因她阻止而死,崔赐玥感觉说不出的悲哀。回头看着路原枫狠绝的脸,再看看他殷出鲜血的腹部,气闷不语。片刻后,她起身用混元阵钉封住这里向外蔓延的杀气。走到路原枫身边,闷声问道:“还能走吗?”
路原枫抬头看她的冷脸,冷冷道:“妇人之仁。”
崔赐玥的火一下子被点着了,反击道:“若不是我这妇人之仁,你没机会躺在这儿说我妇人之仁,你早就埋在内盘惊门的土里了。”
路原枫讥笑道:“玄门居然培养出个不杀人的小全引,你难道不知道玄阵术就是用来杀人的吗?而且是成百上千的杀!”
“不,玄阵术可以不用来杀人的,是想杀人的人滥用了它!”崔赐玥坚定的说。崔赐玥想了想又道:“比如你的刀,造来也可以切萝卜,是你让它流人血!”
路原枫一阵眼黑,脑子里出现了含心刀在切萝卜的惨景,关闭画面,不想再理她。
零星杀气从灌木从上方袭来,又被混元阵钉挡回射入地下,激起尘土。崔赐玥无暇再同他讲理,赶紧上前,强扶起路原枫向外盘走。路原枫腹部又受伤,只得将半个身子俯在崔赐玥的肩上。那是种温暖和煦的触感,还有少女独有的馨香,一片绵软下能体会到骨节流水般的节奏。低头处是橙色领口围着的凝脂白玉,托着少女初成的起伏,似有甜香蔓出,影响着路原枫的感观,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崔赐玥聚精会神地辨认着方向,丝毫未察觉路原枫的心事,只想着快些把肩头这重货放在个不惹事儿的地方存起来。终于到达外盘景门,一片幻化的南霜菊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摇曳,后面有个碧色清潭。
崔赐玥心下一松,将路原枫扶坐在草地上。看了看路原枫腹部鲜血,压下不适道:“我给你清理伤口,你得把衣袍解开。”路原枫本就因着刚才的感观不适,一听这话,想也不想直接皱眉道:“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崔赐玥本来气就没消,于是也冷冷道:“我也不喜欢碰别人。”说完将一瓷瓶和两块软布放在他身边,一边喝水去了。
路原枫也觉的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但话已出,不可收,于是自己强撑着解开衣袍,将裤腰向下褪了点,也不清洗,直接将瓶中软膏倒在伤口处,一番折腾后,大汗淋漓的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