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瓷玥离开的消息让輫子尧心急如焚,想快些出去寻她,洛鹤莂的话让他暂留了一夜。没想到,这一夜煊学发生的事情让他停下了脚步,留在了煊学。
各门绝学被锁,手里的人质又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风元潞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煊学戏弄了,风元潞被彻底激怒。
及煊台上,风元潞面色青紫,他一脸阴森,对宁以辚吼道:“将炎肆火弄出来,朕就不信了,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草木土石,他们还能设阵,没了玄阵,看他们往哪里躲!”
宁以辚神色大变,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大忌,会……天谴。”
风元潞轻蔑一笑,“天遣?朕就是天!”
夜幕降临,藏心阵内乱了起来。廖十五几人涌了过来,对重伤未愈的岱七裕道:“风元潞丧心病狂,他在放火烧山。”
岱七裕闻言一动,想了想居然问,“烧的什么?”
廖十五被这没重点的问题弄昏,张口结舌,以为岱七裕伤糊涂了。
可岱七裕居然追问:“什么?”
洛鹤莂沉吟道:“他贪心煊学的百年积累,头疼的是玄阵术,所以会去烧山林,毁掉阵法。”
岱七裕脸上的表情很怪。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今晚煊学将另出新将,我们听将令而动。不过,这藏心阵随时会被毁,所以武玄两门要带领可用之人随时准备御敌,其它学门协助。”
“新将是谁?”寥十五和洛鹤莂异口同问。
岱七裕叹了口气,“我也只是预计,咱们到时候看吧。”
廖十五使劲压住继续追问‘大将是谁’的欲望,被洛鹤莂拉着一起去安排了。
夜幕降临,煊学各门地都起了火,火光渐大,照得鸿煊山亮如白白昼。眼看着这百年鸿煊就要满地焦土,藏心阵中群情激昂,学子们恨不能立即出阵杀敌。
岱七裕突然道:“安静!”
声音渐消,众人终于在噼噼啪啪地火焰声中听到了异常。那是极细的箫音,很是拉扯人心,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突兀。箫音开始不断上扬,又不断加急如军鼓,传达着一种萧杀的止步信息。
一个艺门学子凝神道:“郁师引!他告诉我们先不要出去!”
另一个艺门学子道:“那弦音是琴音么?不似平常的琴音,怪得很,这人是谁!”
闻言,众人这才注意到随箫而起的弦音,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小,当众人注意到时,已经快彻底消失了,只余箫声嘹亮绕耳。
岱七裕轻声道:“玦素果然要动了”。
不怪这声音无人知晓,玦素本就很少出现,更没人听到过他那把牛膝草琴的奇怪声音了。
此时,岱七裕眸光亮的惊人,他看向面前众人,“重要的不是我们听到的,而是我们听不到的。”
这里无人能真正明白这话,唯一清楚的是,岱师宗现在指望的是玦素那已经听不到的弦音。几位大师引面面相觑,要不是知道师宗不会拿鸿煊山开玩笑,早就按捺不住了。
箫声在高处戛然而止。静了那么一瞬间之后,鸿煊山突起狂风,在飞沙走石间,能看到有重云圧顶,似乎将整个煊学围了起来。众人正在惊愕间,随着惊雷乍出,几道闪电如游龙出海,撕开乌云,对着鸿煊劈了下来。接着大雨夹着冰雹滂泼倾而下。
除了岱七裕,藏心阵中众人瞠目结舌。仰头望天,此时的鸿煊山景像极其诡异,一幅天怒人怨的末世之态。但那暴雨落到半空突然就改了方向,极有目的向着火光冲天之处而去。大量的火很快被灭,除了那团红色的炎肆火。炎肆火是天地玄黄之精,自然不怕雨水,所到之处,又有草木焚化。
此时,箫声又起,那艺门学子道:“郁师引说,热崖洞被毁,需要另寻到个地方,将炎肆火引过去安顿。”
宴喋忙道:“热崖谷存有九还冰丹,可引炎肆火。”
洛鹤莂道:“上上央后山硫池可安置。”
輫子尧与洛明灏互看一眼,第一次没有费话,立刻起身,往那团妖红而去。但那团红火并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很快离开,反倒突然爆开,形状狰狞。
岱七裕冷声道:“看样子风元潞在那里,他们三人交手了。”
话音刚落,上空的冰雹突然密集起来,个个斗大,向红火爆开之地而去。众人正惊异之时,有煊影来报,藏心阵被毁,宁以辚带兵闯来了。
廖十五正要动,岱七裕一把拉住他,“等将令。”
箫音突变,岱七裕看向那艺门学子。那学子一脸奇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大喊道:“郁师引说,草木援……军已经蓄势待发,我们见机行事即可。只是……不要误伤——花花草草?”
没时间理解这将令是个什么意思了,因为就在这会儿,煞兵已经煞化了藏心阵,村落显出了真容。廖十五和洛鹤莂急忙带人赶到破口,随即呆在当地。明白那将令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一切合理又极其夸张。煊学的参天古木被大风大雨疯狂绞拧着,但那树干弯到几近撕裂的程度,探出手臂般的树叶,只向风启军捶打。风启军张慌失措,溃不成军。有的直接被风雨扯动的树干直捣入地,有的则被拖入悬崖,有的被藤蔓绞缠而亡,有的被穿挂在树技上,还有被飞起的树枝、树叶、沙石击中要害。在拼命挣扎的,只有死不了的煞兵。
两人互看了一眼,终于正视了那句“不要误伤花花草草”。廖十五抬起了制煞弓,洛鹤莂燃起了掌中玄火,但都不约而同地躲开了身旁绿植,……。
长夜不长,学子们很快就找不到可收煞兵,就鸣锣收兵,与岱七裕一起静听着天惊地怒,直到风雨渐收。当第一缕朝阳照亮了煊学时,輫子尧与洛明灏也回到了及煊台,像是战了一夜。
几人一番耳语之后,岱七裕吃力抬起了右臂,众人欢呼起来。玄门立刻重起重阵,武门搜查全山,新设守卫,各门学子忙碌起来,清点人数,安置伤员,直忙到傍晚煊学才渐渐安静了。
夜幕降临,慎独院的厅堂内夜灯初上,各山门的在山主事人都来了。玄门洛鹤莂与洛明灏,武门廖十五与輫子尧,医门宴喋,艺门郁梓天,全门炫渡安。还有一个,是智门的司宰。
孙管事正在说话,“鸿煊山在山学子204人,包括智门小全引莫书有5人死亡,24人受伤。开战来,煊影死亡46人,伤106人。魅盘山弟子受伤亡故4人,伤13人。因串家暗影的卫护,鸿煊山所庇护的其余鸿煊人没有伤亡。串家暗影暂时无法清点。”孙管事向洛明灏点了下头,“洛全引的乌衣骑在风元潞入山那日,退出了鸿煊山,驻扎在北麓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