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风云居中,白悦音正在对镜自怜。要说本以为自己再无东山再起的希望,却一夜之间却突然再度崛起,风元潞居然将自己带入了后宫。这是做梦也没想到的。更让白悦音心满意足的是风元潞绝对是个真男人。
美中不足的是皇上虽然给了独宠,但不给自己位份,甚至不让自己叫白悦音。再有就是用魂力帮他冲xue,除此之外,他与自己几乎不说话。不过,白悦音相信这些只是暂时的,刚去大冶开凤时,洛尊莂一开始不是也因为自己嫁过人犹豫不决,后来没多久就拜倒在自己的一双玉腿之下,一路到皇贵妃也没用多长时间。要不是洛明灏从中做梗,皇后之位也不是谋不来。至少到现在看来,任是个男人都舍不得自己这副身子,风元潞也会由着自己拿捏的。
白悦音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她回想起以前,着实有些后悔那时候真傻,只想着要他的心,应该早早在自己的专长上着手,若是在煊学时他就尝了自己的滋味,他就绝对跑不了。
……
在风元潞找到辅煞之人时,串瓷玥大婚已经整整一年,按盛元皇例正妃可回乡省亲。但两人解了心结没多长时间,这些日子如胶似漆着,都有不舍之意。
这会儿在雅馥院中,輫子尧搂着她叹道:“你知道我最近有多忙,要不然就陪你去了,要不你先不回这趟了,等我忙过这阵再说?”
串瓷玥也不想走,但后宅之谜、灵煞之说、灵心首饰全断了线,自己若真想与他天长日久,这些还是早日结了的好。想到岱七裕说串家先祖供奉生灵,也许能从自己家给找到些线索。于是不舍道:“我也是想回家看看,再说还有闻人怜闹的这事情,我还是走这一回吧,尽早回来就是了。”
原来闻人家的嫡子闻人信在治理水患中又立了大功,皇帝大喜。闻人信再升了侍郎不说,皇帝还特许他给自己讨个赏。结果闻人信当众为他二妹闻人怜请旨,请皇上为她与子车予赐婚。皇帝说若是子车夫人同意,他就会下旨赐婚给二人。众人会意,都知道这子车予性情古怪,根本不会听子车家主的话,但对他母亲倒是言听计从。不过子车夫人的回答还未得知,闻人夫人却病倒了。串瓷玥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多少也想去尽尽心,最好是能让闻人怜自己死了心。
串瓷玥又道:“到底什么事让你忙成这样?我能帮你吗?”
“自然。”
串瓷玥嗔笑,“我说正经的呢!”
輫子尧笑着放开她,坐在桌边取了个樱桃塞在串瓷玥口中,“别的都是小事,只是金翘的那个主子有些让人头疼。金翘被你我毁了之后,拦住了子车家与他有牵扯。有账册在手,段家和谢家也无可推诿,交了脏款,认错认罚。但不知道是这人拿捏着两家还是怎样,他们并没有同他断了线,而是骑墙等风。能让这两家骑墙,这背后之人就真不可小觑了。但密务司到现在都查不出此人是谁,究竟凭着什么能让两大世家如此相待。而且玉惠的许多暗动,包括你斗阵出险似乎也少不了此人的手笔,让人不得不防,”輫子尧边思忖边道,“你离开几日也好,我就势将这玉惠翻一翻。”
串瓷玥闻言了然,只怕两家躸墙多少也同自己也有些关系,毕竟他们同太子联的这份姻实在不够踏实,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自然也会两下准备着。串瓷玥的心有点发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輫子尧知道这小妻子聪明敏锐,所以平日很少提这些。今日有些离愁,多说了两句,结果让她自责了。輫子尧赶紧站起来拉住她,“别瞎想,早晚会解决的,你不会是想让我真去那边睡吧?”
串瓷玥拍拍輫子尧的脸颊,调皮道:“想的美!你若敢去我就休了你!”
輫子尧大笑,眸光闪亮:“这回答豪放了些,不过本殿下听了受用!”
“……若真有那可以随心所欲的一日,我们也给两位姐姐……寻个好归宿。”串瓷玥轻声道。
輫子尧没有马上回答。串瓷玥也知道这想法有些艰难。一是皇室的脸面;二是有谁敢要。
串瓷玥想想道:“她们本无辜,身为女子也无非是想要个好终身罢了,却身不由已。若能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吧,成不成也不在我们。”
輫子尧挑眉,“还好,你不是硬让她们有个像我一样的好夫君!”
串瓷玥笑,“各人有各人的苦乐,行善过度非善了!我大师引教的!不过你这夸自己的法子倒是新颖。”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輫子尧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声来犹豫道:“瓷玥,我……在想,等你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串瓷玥愣住了。这是輫子尧第一次谈这个。串瓷玥自然知道輫子尧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的男子大多都有两三个孩子了,便何况他是一国储君,但自己……。串瓷玥的眼神黯淡下来。輫子尧看着她的脸色,故作轻松道:“也不用非是现在,再过一阵儿也行,……现在太忙,反正……也顾不上。”
串瓷玥心中酸涩,若不是因为自已,他现在也许不会这么忙,也早做了父亲。她沉默半晌,看向輫子尧:“子尧,……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一些事,若那时你还这样想,我们就……,”
輫子尧喜道:“真的?”
串瓷玥郑重的点头。輫子尧满足的笑了。
两人对未来开始有了一点憧憬,但却不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按行程,串瓷玥要先到花城。这一路上,串瓷玥以太子妃的身份出行,前呼后拥的一堆人,尽管心急行程也快不了。好在有禾焰在,可以聊天解闷儿。两人说起最近闹的沸沸扬扬大冶内乱来,串瓷玥听说洛明灏现在是边防皇城两头跑,摇头轻叹,不再说话。
几日后,一行人住进了花城官邸。闻人家一早得了信儿,以正礼相迎。彼此见礼后,串瓷玥也不提闻人信请旨赐婚之事,只说要去探望闻人夫人。
闻人夫人的气色很差,让串瓷玥有些心惊。禾焰一看心里就有了数,把脉后道:“夫人本来郁气未散,最近又气结于胸,忧思过重,少眠多梦,我这就开方子,但这心结还是要打开,否则这药效就大打折扣了。”
闻人夫人叹了口气,谢过禾焰。
禾焰出去开方,串瓷玥轻轻道:“夫人是因为皇上没有给怜姐姐赐婚吗?”
闻人夫人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信儿居然给他妹子求旨赐婚!”
串瓷玥心里有了数,看样子闻人惜死前的叮嘱起了作用,闻人家知道若不是事出有因,闻人惜是不可能临死还叮嘱了这么一句。
闻人夫人又道:“怜儿性情虽然不像她姐姐那么知进退,但也是个好孩子,但就是在这事儿上入了魔。我觉的她这年纪不能再耽搁了,也不能再由得她,否则会害了她一辈子啊。唉!我就两个女儿,却得不着一个女儿的福,真是孽啊!”
禾焰进来,道:“已经让人去抓药了,不过今日用完后,要根据夫人的情况调方,连调三日,第四日就无碍了。”
串瓷玥点头,为了惜儿姐姐的娘亲,在花城留几日算不得什么。串瓷玥本想见一见闻人怜,但闻人怜却各种理由,一直拒不相见,串瓷玥无计可施,觉得这事儿只能听天由命了。第三日,禾焰指导着伺慈给闻人夫人针炙,串瓷玥无事,就与屈凤还去了闻人惜的坟地,想在离开之前拜祭一下。
不想,串瓷玥一拐入树林,却看到了想见却一直没有见到的人——闻人怜。这闻人怜正呆呆地站在坟前,弱柳般的背影看起来加了几分孤寂。串瓷玥心中嗟叹,走上前去,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闻人怜似乎并不诧异串瓷玥出现在这里,她扭头曲身行了个礼,但一脸冷漠。
串瓷玥道:“你……还好吧?”
闻人怜瞄了串瓷玥一眼,“怎么叫好?”
串瓷玥勉强笑了笑,“怜儿姐姐,你同子车公子也许是没有姻缘,你……”
“没有姻缘?那还不是因为没有人为我着想!”闻人怜的声音很冷。
“……伯父与伯母自然是为你着想的。”
“算了吧,他们只会为她着想!”闻人怜抬袖一指前面的孤坟。
“不是的,他们,还有你姐姐都……”
“别再说是为我着想!”闻人怜缓缓抬头看她,那一脸幽怨愤恨让串瓷玥的心咯噔一下。
闻人怜的声音变的悲凄如诉,“为我着想所以才不让我嫁给我心爱之人?天下有这样的姐姐吗?以前,子车公子心仪于她,但是后来是她自己不要了。而且她明明知道我在等他,可她居然留下遗言,让我永不可嫁给子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