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场的诸位父老乡亲,很多人都未穿鞋!难道说是因为他们不想穿鞋吗?有从来不想穿鞋的人,请站出来本县令看看!”王丰道。
他的话说完,在场顿时人潮涌动:“谁不愿意穿鞋呀?下地干活的时候还差不多!”
“就是,只不过鞋太贵而已,一双稍微好一点的鞋有七八十钱呢!”
“七八十钱?你还想买好的鞋?怕不是做梦?我上次买了一双好的布鞋,花了一百二十钱,若是要买乌皮六合靴,没有二百钱是不够的,高档的有三四百钱。”
“……”
当然,人们都愿意穿鞋。
那站出来的男子一听,顿时没了言语。
王丰又继续说道:“关于这第二点,你说多花点时间是小事,果真如此吗?依本县看不见得!有谁不愿意一个月耍几天呢?
再说,本县准备了一个农业发展大规划:在本县大力推广‘桑基鱼塘’!
此计划实施之后,将需要很多时间进行改造,每户人均可增收至少一千钱,多的增加十千也有可能!你们到时候怕是还嫌时间不够用呢!
下面,我简单介绍一下什么叫桑基鱼塘。这桑基鱼塘就是……”
王丰把什么叫桑基鱼塘给老百姓做了简单介绍。
还没有说完,下面的老百姓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户均增加一千钱?我的天呀……”
“听王县令的口气,怕是真有可能实现的,现在鱼很好卖,一斤三四文,而且也不花什么本钱,就用蚕屎、鸡屎就可以,我家也准备搞一个鱼塘!”
“蚕屎喂鱼?这倒是很新鲜!我怎么没想到?”
“……”
胡长史一看下面这个场面,笑着对王丰说道:“王县令,你这个桑基鱼塘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样子大有前途!准备在何处搞试点呀?”
“回禀胡公,就在城外的长寿乡麦兄家中!”王丰说道。
“哦!在他家当然好!”胡发一听,看来王丰与这些大户人家关系也走得很近,不过,这也很能理解,在地方上当官,肯定要取得他们的支持。
麦家终归不像冯家,冯家势力太大,朝廷还有些忌讳,今后怕是有难的!
王丰说完第二个问题之后,紧接着就讲这三个问题:关于农忙时节快到,紧接着要种晚稻,没有时间对新犁进行改造。
王丰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乡亲们,长寿乡的麦孟超,是地方知名绅士。从前在百姓们的支持下,他也获得了一些小利,如今,为了解决父老乡亲们用新犁的问题,他愿意带头为乡亲们做些贡献。
因此关于这个新犁,就由他出钱加工,诸位先用,等秋收完以后再付钱,若今年付不起的,还可以推迟到明年夏收以后。而且,以前的旧犁,他也愿意以适当的价格回收!”
免费先用,秋后等明年给钱?回收旧犁?百姓们一听王丰所提出的新计划,先是一愣,随后无不欢呼雀跃:
“好,等会儿看了实验之后,如果价钱合适,我就买一个!”
“嗯!王县令可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呀!”
“是啊,自古哪有说让我等老百姓先用商人的东西后给钱的?你等有没有听说过?”
“没有!老夫活了六十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
旁边的那些县官、几位州参军与胡发一听,也都无不感到惊讶!
对于商人来说,这样做其实是有风险的,谁愿意全部赊销出去呀?
只见胡发激动得红着脸赞叹道:“王县令,老夫也曾当过工部侍郎,与工商之人打交道多矣!像麦郎这般大仁大义,肯为百姓着想,倒是很不常见!”
旁边麦孟超客气道:“胡公,草民在本地经商多年,也获得了一些小利,如今适当回馈百姓是理所应当,胡公谬赞,草民有愧!”
其实,这一切全部都是王丰精心策划的。
……
这里表演完之后,就要到城外进行现场演示,当然,那要等到下午。
这里的仪式搞完,百姓们都往城外去了,李纪让人拿出来若干木盒子装的小礼品赠送给参加今日仪式的大小官员。
胡发一看,问道:“王县令,此为何物?”
王丰笑道:“这是麦兄庆祝他的石城制犁作坊开业,而特制的纪念品,每人一只碗!”
“哦?那我打开看看!”胡发一听,就准备把盒子打开。
王丰一看,这怎么行?一打开就要露馅,因为官员级别不同,送的东西其实不一样!
给胡发的,是一只银碗,其他参军和县官,是铜碗!当然,给王丰的比银碗还要高一档。
因此他急忙按住了胡发的手,说道:“胡公,这礼物还是回家看,来一个惊喜最好!”
胡发毕竟是老官僚,他一看王丰的脸色,顿时就反应过来,急忙一拍脑袋:
“对,对!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什么纪念品,倒是有些着急了,那就晚上回家再看!”
分完纪念品之后,麦孟超对众人说道:“胡公、王县令,为了今日的庆典,草民略备一杯薄酒,请诸位官人赏光!”
胡发急忙说道:“好!听说王县令手艺出众,给你那里带了好几名弟子,我都要去尝一尝!”
麦孟超笑道:“胡公说的倒是实话,自草民的那几个店推广了王县令的传授手艺之后,生意好了一倍不止,王县令可真是草民的衣食父母呀!”
“哦?如果那样的话,哪一日王县令高升,你可得送一道万民折给皇帝,以表彰王县令的功劳才是!”胡发说道。
王丰一听,卧槽,你这不是害我吗?万一皇帝一看,以为是我在背后怂恿百姓干的,那就会弄巧成拙,于是赶紧说道:
“万万不可!我想做官但求心安理得,这些事情还是算了!走,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