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史一听,还有什么剪彩仪式,有些懵逼:“王县令,什么是剪彩?有何意义?”
王丰笑道:“胡公!剪彩就是剪彩带,是一种仪式,预示此项任务必将圆满成功之意。”
“哦!那既然如此,何必让鄙人来呢?既然是王县令的属地,应该王县令亲自剪彩为好!”胡发没有经历过这种仪式,还有些摸不准。
王丰又说道:“胡公,要在岭南推广石城新铧犁恐非易事,此项任务非常艰巨,马公也已经预料到重要性,才让卑职代理县令推广之。
既然任务如此重要,岂能是卑职一人可以完成?当然需要胡公代表州里支持!”
胡长史一听,有些明白了,不过又说道:“可是,鄙人怕是不好代表州里,不是还有冯刺史吗?”
王丰道:“冯刺史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卑职不敢太多打扰!胡公,卑职斗胆明言,谁参加谁受益。
此事今后还要胡公多多支持呢,胡公是老晚辈,有胡公把关,晚辈才放心!将来,卑职向朝廷禀报之时,肯定是禀报胡公的功劳,他人抢不走的!”
他要把高帽子给胡发带上。尽管知道王丰是客气话,不过胡发听着有功劳给他,大喜道:“嗯,王县令办事公道,他人不及也!鄙人就参加一次!”
王丰点点头:“多谢胡公支持!”
然后对李纪说道:“李主簿,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请县令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卑职计划,这剪彩让胡公居中,王县令居右,七郎居左!三人共同剪彩!”李纪说道。
王丰一听,摇摇头:“不是让胡公与七郎吗?我怕是就不参加了!”
唐观说道:“那不行!你若是不参加,我与胡公也不参加了!”
胡法道:“对,王郎,你是主人,岂能不参加?”
王丰一看,自己不想过多抛头露面,把机会让与他人,现在看来不行,于是只好点头表示参加。
几人议论完毕,就在若干胥吏的簇拥下,漫步前往主席台。
王丰一看,还不错,应该有千余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还有百不少人都拿着鲜花。
嗯,还不错,几乎和我规划的一模一样,李纪这执行力还不错。
胡发一看这个场面,倒是吓了一跳:“王县令,这个仪式太隆重了,而且很特别!”
“这是推广咱们石城新犁的重要时刻,当然不能够马虎!胡公请。”王丰说道。
随后,一行人来到主席台站好,李纪开始主持。他先简单说了些这新铧犁的重要性,并着重点明了王县令研发此犁所花费的精力与财物。
然后就是王丰发言,他当然是重点阐述了此犁的好处:轻便、适应性强、效率高等等,最后的结论是----“从综合效率看,提高粮食产量一两成还是有把握的!”
对于“综合效率”这个新名词,不但百姓懵逼,就是台上的官员、胥吏,也没有几个能听明白。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那句话,这是谁都能搞清楚的。
增加一成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华夏自从远古农业执行“井田制”开始,就是九分之一的税,后来井田制废除后,直接改为了“十分之一税”,至今已经千多年了!
就算是最低增加一成余,那也相当于免税了!至于更高的两成,那更是不得了。
于是,百姓们自然议论纷纷:“王县令说的可是真的?”
“这……这看不好说!不过,我也已经听人说过!”
“应该差不多,我伯父参与过实验,这新犁比旧犁轻了四成,一人轻松扛起,旧的可不行。
还有,他转向非常灵活,提供时间至少三成!至于翻地的深度、质量就更不用说了!我家倒是准备试试!”
“……”
胡发看着下面的热情的百姓,高兴的说道:“王县令,百姓们很支持呀!如果推广开来,王县令怕是很快就要高升了!”
王丰笑道:“卑职只求为百姓们做点实事,至于升官与否,其实不太重要。”
正在众人准备结束仪式,进入下一个环节:带领百姓们到周边临时开辟的试验场去试试时,突然有一位四十岁的男子冲破了警戒,急速上来对主席台的官员大声说道:
“王县令,小人看,此物怕是有些华而不实,虚有其表!”
啊?谭福一看,你娘的,居然敢质疑王县令,当时他就要命令不良将那人赶走,谁知王丰却制止道:“慢,先听听他说什么!”
“遵命!”谭福只好挥挥手,示意不良离开。
“这位大兄,你为何如此说?”王丰问道。
那人知道他是县令,于是说道:“王县令,岭南百姓牛耕不多,耕牛缺乏,试问何来增加一两成?此其一。
其二,农民们本就无事,多花点时间来进行种地也正常,即使能节约些时间,也未必就能增加粮食产量!
其三,如今马上农忙时节,农忙时节已过,就要栽种晚稻,哪里来的时间进行新铧犁改造?”
啊?众人一听,此人说的三点很有道理,每一点都切中要害,不由得替王丰捏了一把汗!
所以他们都死死地盯着王丰,那谭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他是负责外围警戒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当着上千人质问王县令,万一王县令下发怒,自己可是有麻烦的。
就是那些百姓们,也都盯着王丰,想看他给出怎样的解释。
不过,众人并没有从王丰的脸上看到任何他们所期望的脸色。只见王丰听完他说的话,淡淡一笑,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这位大兄说的话极有道理!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只看到局部而没有看到前面,只看到眼前而没有看到长远,这就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先说这第一点,岭南牛耕不足,这是千百年的老问题。可是诸位有没有想一想,为何会出现山中老百姓不愿使用牛耕的现象?
其实原因很简单,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原来的老犁太过于笨重,在山坡地几乎无法使用,还不如刀耕火种来得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