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把门外的炉灶烧上柴火,先放上一大锅水,想了想,又从采回来的草药中抓出一大把真珠花菜,丢了进去。
这种菜,既可以做草药,又可以做菜汤,清热解毒活气血,简直是多功能,对慕白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很合适。
做完这一切之后,容安才打开包裹,准备把炕给擦擦干净,把被褥铺上去。
还有这个……
看着眼前她定做的男子便装,容安犯起了难。
慕白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天被她捡回来那套衣服。
上面混杂了已经干涸的血渍和尘土,想必穿着也很是难受了。
所以那天容安就按照一个差不多身材的路人,让布坊照着做了两套普通的棉布衣服。
现在拿到手,她才有些为难:
慕白动不了,难道要容安替他换衣服?
这几天,容安也只替他擦过脸和手脚,却没解开过衣服……
算了,一会再考虑这个问题。
容安把衣服往包裹里一塞,放到一旁。
还是先去铺好被褥再说吧。
慕白努力地想撑起身子,最终只是抬起了脑袋,靠在墙边,盯着容安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打来一盆水,沾湿了一块剪好的方布,便爬到炕上认认真真地擦起来。
之前容安说过,等炕修好了,可以把自己放上去烤烤火,恢复得快一些,那她……
她睡哪里?
想到这个问题,慕白的脸色骤然变红了,就连耳根也发红起来。
容安却擦得不亦乐乎,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慕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把炕上擦了两三遍,确定已经一尘不染之后,容安才长出一口气,爬了下来。
她心中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有些不满。
原来在青城山上,虽然也是个三脚猫工夫,好歹也不至于这么弱。
这两天她脸上的黄气虽然散去了一点,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脸色呢?
容安端起水盆,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倒水。
她无意中把脚边的包裹给踢开了,包裹布也散了开来,里面的衣服便映入了慕白的眼帘。
慕白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顿时心下一沉:
那些衣服,从颜色和造型上看,好像是男子穿的?
她给哪个男人做的衣服?
她的前任未婚夫?
他心中是半点都没想过,容安会给自己做衣服,只觉得这衣服的主人,一定是跟容安关系很亲密的。
难道是容安的亲戚?
可他也从来没见过容安的亲戚上山来,哪怕是村长都来过一趟呢。
慕白越想越是失落:
他怎么忘了,他跟容安根本是没有半文钱关系的,不过是被她好心捡回来救治罢了,她给谁做衣服,与自己何干?
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容安已经换了一盆水,准备到隔壁的小房间擦洗,却一转头看到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便“哎呀”一声,跑了回来。
慕白心里发酸,看她对这衣服多紧张,肯定是做给什么心上人穿的!
容安拿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见到慕白已经发现了这衣服的存在,一咬牙,一跺脚:
“这是我给你做的,你,你……一会再给你换上!”
慕白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脸红得像番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