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顾羡鱼躺在支架床上被推出了手术室,她的头上还裹着白色的透着血迹的纱布,苍白的脸色跟刚才之前一点都没有变,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像极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约翰看着顾羡鱼,揪心不已,即使是异国他乡的陌生人,见到如此凄惨的场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会为这个女孩感到愤怒和揪心。
他默默地就跟在后面帮几个从急救室出来护士小姐推车,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他现在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没家没着落得人,自己的处境同样也有一些艰难。到病房之后,他帮顾羡鱼整理好衣服,盖上被子之后就趴在顾羡鱼的床边睡着了,之前因为顾羡鱼一直在手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约翰由于太担心,所以并不困,也睡不着。
现在知道顾羡鱼没有事情了,已经脱离危险了,浓浓的睡意便席卷而来,瞬间让他困得就直接趴在顾羡鱼的病床边睡着了。顾羡鱼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约翰就睡在她的床边,很不舒服地弓着腰趴在那里,也难怪,西方的外国人普遍长得高,约翰也有一米八多,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很深,就像一块大石头似的。顾羡鱼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知道这一切都是约翰帮她做的,帮她去就医,把她送到医院,帮她处理伤口,一直守着她照顾她没有离开直到救护车的到来。
看约翰眼皮子底下铁青的阴影,就知道他一定是忙了一整晚没有睡,所以现在才睡得这么沉。
病房里的空气并不是很好。她本想到外面去透一透气,买点饭回来给约翰吃,因为一看约翰就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可以联系别人。他肯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等一会儿醒了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饿,所以她想下楼买一点吃的送给约翰吃。
可是正当她要起身的时候,她的头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顾羡鱼用手将头捂住,就那么静静地忍受着,在外人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也许,这个女孩已经习惯了疼痛。
即使疼了,也不会张扬。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在意。顾羡鱼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自己身边放着的一个外套披在约翰的身上,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她的眼睛有点模糊,总是看不太清东西,腿也有一些一瘸一拐的,脑袋上传来的阵痛还在不断的继续,没个停歇。
就像夏天恼人的蝉鸣,吱吱吱的叫个不停,仿佛永远也不会安宁。
越是这样,她越是急切的想到院子里透透气,见一见阳光,证明她还是不是真的活着。
所以当约翰醒过来的时候,顾羡鱼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影儿,病床上空空如也,只留下约翰身上的一个外套仍在原地好好待着。
约翰伸了伸懒腰,用自己的大手直接就往脸上搓,他还是有一些困,希望这种方法能加速血液循环让他赶快精神起来。
搓着搓着,他突然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儿,好像总觉得这里少了一点什么?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子不见了!她那么虚弱跑到哪里去了?!”约翰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个女孩子现在竟然不见了!
他着急忙慌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差点把凳子掀翻,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把旁边病床上睡着的老人都吵醒了。
“干什么呢!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爷明显很生气,他用手颤颤抖抖的指着约翰,吹胡子瞪眼睛的凶着老实巴交的约翰,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约翰本来性格就好,也不会跟一个生病的老人一般计较,连连说了好几声的“对不起,对不起。”就跑出了病房,准备去搜寻顾羡鱼的下落。
他去了厕所,去了开水房,还问了个小护士,还碰见了几个大妈,可就是找遍哪里都找不到顾羡鱼的身影。
然后他猜测顾羡鱼肯定是饿了,自己去医院的餐厅吃东西去了。所以他又询问了一下医院的餐厅在哪里之后就跑去了餐厅。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跑到楼下,在一楼的餐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出来之后,他看见了花园里坐在阳光下发呆的顾羡鱼。
顾羡鱼的皮肤不像典型的亚洲黄种人一样是黄皮肤,她的皮肤是莹白色的,泛着冷光,阳光撒在她身上的时候,总觉得顾羡鱼像是一个马上就会飞上天空的天使,在空中轻灵飘逸,自信而超然。
她的表情淡漠又迷茫,似乎尘世间是没有什么是能让她在意的。
约翰走过去,虽然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比如说昨天晚上打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父亲?比如为什么不反抗?再比如为什么那个给她叫救护车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来看望过她?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这个女孩不是那种普普通通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她一定经历了很多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不幸,所以才造就了她现在麻木的冷漠的性格。
“嘿!怎么出来了?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呢?”约翰在顾羡鱼的身边的长凳上自然的坐下,那神态,那动作,好像他们两个人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哦,嗨。我出来透透气,房间里面太闷了,空气不太好,再顺便买点吃的。”顾羡鱼发现约翰的到来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像是知道约翰会找到她一般。
顾羡鱼从自己的衣服兜儿里掏出刚刚买的肉包子,递给了旁边不知在想什么的的约翰,“吃吧,刚出锅的,中国的小笼包很好吃的。”她说。
“我知道,我觉得中国的美食特别多,我特别喜欢中国的饭菜,吃起来很好吃,也很营养,还很好看!”约翰接过顾羡鱼递过来的小笼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算上昨天晚上,他已经将近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小笼包的味道特别香,勾引的他流口水,别说,中国的小笼包真的是一绝,他能每天光吃这个吃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