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马延没有怪罪阳雪,他反而认为阳雪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娃,将来必有所成。
阳雪打了马延这一事被南国王知晓后,罚阳雪向马延赔礼道歉,并手抄《弟子规》、《仪记》等书三遍。
不觉间,阳雪已半月没来德仁堂了。
02
七月中旬。
林轲还在宫中与王上议事,德仁堂人散后,林长泽便暂留在宫中。
林长泽与他的贴身管家走在朱雀门的城墙下。林长泽抬头望着头顶的城墙,忽发现城墙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瞧,那人原是阳雪。
林长泽跑到了城墙上,见阳雪站在城墙的护栏上,眺望着繁华的都城。
阳雪转过头去,见林长泽竟在此,惊道:“你不是应该出宫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阳雪的语气有些高傲。
“我……”林长泽道:“今日我与父亲一同回去,可他还在与王上议事……所有我就想在外宫走走……忽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城墙上,所有就……走了过来……”
“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我小时候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怎会一一记住?”
“哦……”
——你忘了我。
林长泽见阳雪一直望着都城的繁华,不禁问道:“你没有出去过吗?”
“没有。”阳雪问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林长泽笑道:“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每逢佳节,百姓们都会放花灯、舞长龙……”林长泽把都城里面的新鲜事全与阳雪说了一遍。阳雪不禁叹道:“原来外面是这样的啊!”
“你不妨亲自出宫去看看。”
阳雪会心一笑:“等我能出去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咳嗽了一声,道:“为何这几日都没去德仁堂?因为了之前打了马夫子一巴掌的事?”
阳雪高傲道:“我不想去,你有意见吗?”
“不敢不敢。”
“那个……”林长泽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你也要问?随你怎么叫。”
03
王宫内的树叶都已枯黄,落在了宫墙小道间。
秋风萧瑟,格外的凄凉。
公子颜臨独自一人走在这凄凉的小道上。
他望着小道边的一缸水,长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水太深了。”
公子颜臨,南国王上官雄咸的第四子。今年十六岁,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治国天赋。
阳雪是他最好的妹妹,虽不是亲生的,但对她的疼爱一点也不比亲生的少。
十月十五,是阳雪的生辰,南国王为阳雪办了生辰宴。
在生辰宴上,君王与大臣共饮,君王的嫔妃与大臣们的妻妾相互嬉笑。
表面给阳雪祝寿,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阳雪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偷溜了出去。独自去了后宫的花园内。
她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母亲——赵缳裕。
芙蓉和海棠香气扑鼻,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如烟一般飘忽不定。
周围,十分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她还沉浸在这其中时,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真好看。”
阳雪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见林长泽站在不远处。
林长泽道:“我是夸这芙蓉,没夸你。”
阳雪狠狠地瞥了林长泽一眼。
林长泽道:“今日你是寿星,为何不去殿里面与他们一起庆祝,为何要一个人带着这里?”
“我不喜欢那里。”阳雪又道:“每年都是这样,我都倦了。”
阳雪蹲了下来,继续道:“哎~有几个是真心祝福我的呢?”
林长泽摘了朵芙蓉,走到阳雪身前,递给了她,但却被阳雪一把推开。
“拿开!”
林长泽也蹲了下来。他拿出了一个盒子,硬塞给了阳雪,说道:“生辰快乐!”说罢,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林长泽还未走远,就被阳雪叫住。
阳雪把那盒子砸向了地面,骂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林长泽只是无奈一笑,没有说话,默默离去。
阳雪望着林长泽的离去,脸上的神色不管是怒、是悲,终究还是化成了喜。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除颜臨外的人的祝福。
见林长泽已经走远,立马捡起那盒子,藏入了衣袖之中。
04
几日后,阳雪来了德仁堂。
不知怎的,周顺非要挨着阳雪坐。阳雪也甚是无语。
“你老挨着我干嘛?”
“因为你香。”
啧啧啧,阳雪嫌弃万分,头一回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傅夫子让众人抄录着《论语》。
“长泽,怎么回事儿?这字儿怎么写的东倒西歪的,重新写过。”说着,夫子用戒尺敲这桌子。
周顺用狼毫笔沾着墨水,突然,一个不小心,溅起一片墨水,墨水飞到的阳雪的脸上、手上、身上。
阳雪大叫:“啊!周顺!我要你命!”
阳雪端起砚台朝周顺砸去,墨水淋了周顺一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邯笑倒在案上,林长泽也忍不住笑岔气,沈毓将头埋进衣袖里……
阳雪对着周顺一顿拳打脚踢。打的周顺直喊姑奶奶。
“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我真的错了!”
阳雪停了手,指着周顺,放了句狠话:“你下次还溅墨汁在我身上,我让你吃了这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