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桐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所有学子,除了强制参加的戊一班学子,来旁听的学子在她拿出工具出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跑了个精光。
咦?
怎么还剩下一个?
这个学子竟然还是煜都的小霸王,当今大晋皇帝和长公主的表弟秦徵阳!
“这位——学子,”江榆桐低下头看向秦徵阳双手握住的钉耙,沉默了一下,“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出发,去进行一项无比伟大的活动?”
秦徵阳扯起嘴皮,强笑道:“学生过惯了学院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内心十分迫切地想跟夫子去进行这场伟大的活动。”秦徵阳的声音到了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
一旁的章德瑞都听愣了,他还以为秦徵阳一个人留下来就是为了找江榆桐的不痛快呢,他都做好一起起义捣乱的准备了!
兄弟你愚我呢?
要说在煜都的贵族圈子里,秦徵阳代表的就是顶级世家,所以在秦徵阳表态后,众多想要反抗的学子都偃旗息鼓了。
没见秦徵阳都听话了吗!
江榆桐借了清溪书院所有的农事工具,将其一一颁发给学子们,清溪书院管事的人都惊呆了。
夫子所谓的美好生活就在一个时辰以后展示在众人面前。
秦徵阳:?
众学子:?
江榆桐带着学子们来到了清溪书院的后山,紧挨着靶场的地方是一片荒地,其实清溪书院从建立开始,大晋朝廷就划了一大片地方归于书院,其中除了书院、靶场和跑马场,书院后面还有三座连着的小山头空余了出来,这么些年,书院也没有请人打理,就一直这么慌着。
这以后就是她的土地了!
江榆桐望着这几座山头,眼里激动的差点飙出了泪花。
要知道,因为整个大晋粮食十分紧缺,大晋的大片土地都属于官用,然后雇人耕种,就算是豪奢贵族,也只有一小片土地自用。
与众学子形成鲜明对比的鲁达为站了出来,他同样一副满脸红光,十分激动的样子。
从小就没有耕作过这么宽的地呢!
鲁达为勉强抑制住激动,走到江榆桐身前,鞠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仪,话里都是亢奋:
“夫子,这就是您说的美好日子吗?真是,真是太棒了!学生,学生从来没有耕作过如此宽阔的地方,夫子,学生可以现在就去犁地吗?”
这斋长选得着实有眼光!
江榆桐十分欣慰地拍了拍鲁达为宽阔的肩膀,笑道:
“不用急,这几个山头都是咱们的,待会儿就教你们怎么下地。”
三座山头都是他们的?!!!
终于有学子忍不住倒了下去,一个接一个,倒了三个。
“怎么回事?中暑了?”江榆桐走了过来。
一看底下倒着的几人,胸膛不住欺负,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还咕噜噜转个不停。
章德瑞气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
可是现在倒地会不会有点丢面子?主要是秦徵阳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子还没有临阵脱逃呢!一个个竟然赶在他前面?
秦徵阳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了左上边的小虎牙:
“看来这几位学子身体着实不大好啊,这样吧,学生跟着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学过几日岐黄之术,也精通些针灸,就让学生来练练手,夫子,您看,怎么样?”
江榆桐当然十分赞扬秦徵阳的‘义举’,顿时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秦学子做得不错,非常有同窗之情,作为夫子,自然应当鼓励这类行为,反正书院也离得近,去拿套针具也不耽搁时间。”
秦徵阳那个小霸王扎针?
那还得了!
底下趴着的三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也不敢装出特别虚弱的样子,就怕秦徵阳突然兴起来实行针灸治疗。
江榆桐哪里不知道这几个学生心里的小九九,虽然也不知道煜都小霸王到底想干个什么,不过,只要不在课堂上捣乱,不耽误种地这天大的事儿,她是不管的。
“你看看你们这身体素质,这么差,如何为大晋效劳?我看还是要多多锻炼,今日这种地还是要做的,身体实在受不住——”
三个互相拉扯着对方的学子,抬头看着江榆桐,满脸的期待。
“就把这片山脚下的草给拔了吧。”
这夫子还是人吗?
三人遥望着山脚下的这大片荒草地,内心颤了两颤,控制不住打了个寒噤,齐刷刷摇头:
“不,夫子,拔草太简单了,学生愿意犁地,学生有力气!”
“学生实在太喜欢这钉耙了,特别想试一试。”
“学生怎么能够让夫子给予特权呢?学生愿意与众学子一样。”
三人争相回答,生怕被夫子给安排去拔草。
江榆桐看向身边的队伍,众学子都打起了精神,就怕夫子点名让自己去拔草。
徒手拔草跟拿着工具犁地,孰轻孰重,众学子心里自然门儿清。
隔壁的靶场上,正好有一个班的学子正在上骑射课,远远望去,就看见有一堆身穿清溪书院衣衫的学子在山脚下活动,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不断在动。
那是农具吗?
靶场上的几个学子光顾着看远处,没注意到这堂课的夫子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什么事儿啊?这么好奇?夫子教的骑射课很无聊是吧?”
一学子头也不抬随口回答:“骑射课本来就很无聊嘛,夫子教的也——”
终于有学子意识到不对,回头就看到黑着脸的骑射课夫子:
“夫子,您,您好啊。”
“不,我很不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教的很无聊是吧?”
虽然心里这么觉得,可也不敢当场怼夫子啊,那被训的学子指着远处山脚下活动着的众人:
“夫子,不是学生不专心,实在是那边的学生也不知道在干个什么,动静搞得那般大,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农具,难不成是在锄草?”
夫子只觉得这学子在胡言乱语,靶场外就是荒草地,哪来的一帮学生?
等等!
那是一个班的学生吧?那带头的人身上着的衣衫不就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夫子衣衫么?
几个呼吸后,全骑射课的学生都停了下来,包括骑射课的夫子,齐齐抬头看着远处劳作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