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什么?今晚的朝灯节不是要举办一整夜的么?怎么熙堇华要关门了不成?”
“这是店大欺客呀,别家都没有关门,莫不是怕人把这些灯笼给夺了去?”
“可惜了这些好灯笼,做得这般巧致。”
“可能是某些达官贵人给看上了吧,这些灯笼据说可是郾城制灯世家孙家的杰作。”
熙堇华门前指指点点的客人太多,为了不使熙堇华的名声受影响,管事立马上前,赔笑道:“各位客官莫急,这些灯笼是因为有个客人说要都解了去,所以才把灯谜撤下的,待会儿要是这位客人并没有解出来,这些灯笼的灯谜还会被挂上。”
观望的人群更是多了起来,大家伙儿都挤到江瑜桐坐着的地方去,想要看看这位戴了面具的姑娘是否都能够解出来。
人群围得越来越多,一股脑的全向江瑜桐那边挤了过去,熙堇华的管事立时抓住了这个机会,跑到江瑜桐身前,说道:“这位小姐,现在围着的客人都想看看您怎么解灯谜的,这灯谜拢在一块儿,实在太多,恐有些客人等得不耐烦,坏了气氛,也打扰了您解签,小的有一建议,您看成不成?”
“你说。”江瑜桐放下手里的便笺。
管事笑得眯了眼,道:“这个简单,小的来念便笺上的灯谜,您只需一个个回答便是,也方便些。”
江瑜桐觉得管事的提议不错,便应了。
管事得了江瑜桐的承诺更是高兴,这意味着今晚熙堇华的热闹将再上一层,明日昱都的谈言里熙堇华的名声更加远扬。
“诸位不用再拥挤过来观这位聪慧绝伦的小姐如何解签了,小的在这里跟大伙儿报备,大伙儿可听清楚啦啊——第一道: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蜡烛。”
管事还没有歇一歇,又接着道:“第二道:生在山崖,落在人家,凉水浇背,千刀万剐。”
“磨刀石。”
“第三道: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许。”
“熙攘攘,打一字。”
“侈。”
“祝福,打一字。”
“诘。”
“入门无犬吠,打一字。”
“问。”
管事还要再念,却见周围的人闹哄哄起来,只听见有人撺掇道:“不准提醒了啊,让这位小姐自个儿回答是几个字!”
“对,就这样才公平,不然你们熙堇华的灯笼不都她一个人夺了去嘛!”
“就是啊,管事的你可不能提醒!不能够放水啊!”
这哪里是放水?哪家的灯谜不都这样办的?
管事将询问的视线往江瑜桐那边看去,一副被观主为难的样子。
覃博雅右手‘碰’的一声将管事旁边的桌子砸了个对穿,管事被吓得一个哆嗦,覃博雅对场下喝道:“放你娘的屁!哪家灯谜不是这样的?在底下唧唧歪歪,你们倒是也上来作答呀,姑奶奶等着呢!”
周围沸沸扬扬的,喧闹的厉害:
“你这蛮婆娘,敢不敢将面具摘下来!别是丑陋得不敢见人吧!哈哈哈!”
“我看你脸上定是满头大包,不敢视于人前!”
“也不定多大年纪呢,怪力女,嫁不出去的吧!哈哈哈!”
“把面具摘了,给爷看看,是不是丑得见不得人啊,哈哈哈!”
覃博雅气得大喝:“你们个瘪犊子,给老娘上来,老娘让你看看,吓不死你!”
底下有几个男子最是受不得激,竟作势真的要上来。
管事看这场面快要乱套,顿时脸色也严肃的起来,“大家伙儿,不要急,都图个玩乐,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你这管事,倒是把这怪力女给轰下台啊!”
“莫不是串通一块儿的吧!”
“我看你这熙堇华腰杆子直了,瞧不起咱们普通百姓了,今儿个来愚弄我等了不成?”
“让这台上的丑婆娘滚下来!”
管事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也急了,忙将求助的视线看向江瑜桐这一边。
刚才干什么去了?
江瑜桐瞧不上这管事的奸猾,但还是估计着覃博雅,怕她一时犯浑跟底下的人真的闹上,那名声也不用了!
江瑜桐给了覃博雅一个眼神,确定她收到了,才对场下的人道:“便依大家的意思,给大家作个乐子,还望大家暂时安静一番。”
覃博雅明白江瑜桐的意思,便憋着气走到角落,一边在场上找着方才闹事的人,准备记个眼熟,私下里套麻袋去!
见场下的观众暂时安静下来,管事摸了摸额头的虚汗,接着念道:
“风头虎尾。”
“几。”
“肥腿子,尖鼻子,穿裙子,背屋子。”
“蜗牛。”
“黑脸包丞相,坐在大堂上。”
“蜘蛛。”
“脚像细牛角,身像大狗重,行象后生子,虚像老大人。”
“羊。”
“………”
管事顿了一下,对底下意犹未尽的观众宣布道:“恭喜这位小姐解答完第一排的灯谜!”
底下的看众纷纷拍起了巴掌,解灯谜解得如此过的每年也不是没有,但速度这么快,还不等众人思索几番就回答下一道的,这还是头一个!
管事等底下的人掌声渐歇,才道:“接下来是第二排的灯谜,小姐可听好了:南面有水清又清,西面有水船不行。”
“白。”
“砍掉羊尾巴,没有一点血。”
“盖。”
“………”
剩下最后一个灯谜的时候,全场的人都沸腾了,今晚这个朝灯节来了熙堇华才算是不虚此行,竟然有人将灯谜全部猜中,将所有灯笼都夺了去,怎能不让人惊讶?
最后一个灯谜确实是最难的,可结果也是喜人的,这灯笼不是挂在台子上搭起来的杆子上,而是正挂在熙堇华顶楼上的大灯笼,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宫灯,上面描画的仕女图栩栩如生,加上灯笼做得极大,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跟旁边作配的飘逸字体更是相得益彰,这已经不是去赞扬灯笼的巧技了,而是灯笼上这副画作,这必是一位大家之作,是值得雅士收藏作传家宝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