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转眼间,拉斐尔一行人的两个月“刑期”已快要结束,也就是说,到了要返回伊利奥斯的时候。
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四人相处得还算融洽,还算开心。
能够随意殴打讨厌的人类,芙蕾雅当然开心了,有什么问题吗?
米罗恐怕暗地里对此持有极大的异议而不敢提出。
相比米罗,拉斐尔、莱昂纳多两人和芙蕾雅的交流则显得少了很多。莱昂纳多本来话就不多,而拉斐尔……
是否芙蕾雅让他想起了某个不愿想起的人呢?
“你觉不觉得芙蕾雅和艾茜有点像?”米罗哪壶不开提哪壶。
“像吗?我怎么不觉得,她们两个的尺寸未免差太多了吧!”拉斐尔毫不留情道。
“你讨打吗!”
“等等,你气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完美将自己代入了未婚夫这个角色?”
“胡说!”
“那就直面事实啊,她们俩虽然个头都不大,又笨又好骗,但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芙蕾雅是你未婚妻,而艾茜不是我们的任何人。”
“你这个无情的家伙!”
拉斐尔刚想反驳什么,屋门被一脚踢开。
芙蕾雅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阳光被她所遮挡,在她身前呈现出一片不详的阴影。
“这个……你什么时候来的?”拉斐尔鬓角流下一滴汗。
“刚来。”
“哦哦,那很好啊,快请进。”
“刚才是谁说我又笨又好骗?”
“没有没有,一定是风声太大你听错了。”
“真以为我这么好骗吗!”
久违的,除了米罗之外,另一个讨厌的人类被她殴打了。
接下来,如果再殴打莱昂纳多的话,说不定天空中会弹出一个金色提示框,显示芙蕾雅已完成某个特殊成就哦。
芙蕾雅跃跃欲试地望向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用眼神将她的跃跃欲试瞬间扑灭。
“我们要回去了。”米罗对芙蕾雅说道。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走就走,关我什么事?”芙蕾雅双手叉腰,“我们精灵制造的沙袋比你要耐打得多!”
“沙、沙袋……”米罗一时间对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产生了疑问,“难道我竟然比不上一个沙袋……等等,我为什么要和沙袋比啊!”
“谈正事。”莱昂纳多说道。
于是他们四个人很正式地坐在下来,开始吃午餐。
午餐的重要性无需多言,更何况自古以来这世界上很多重要的历史性事件,都是由吃饭促成的。
在远古时代,克拉福特大陆上曾经存在着两个人类王国,两个王国之间的战火绵延多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直到那一天,那历史性的一天。
一国的王子和另一国的公主出席了由仑特牌兄弟会举办的首届跨种族牌友大型聚餐活动。
在那次午餐中,仿佛命中注定般的,王子和公主坠入了爱河。
所以他们淹死了。
同时失去了指定的王位继承人,两位国王心痛万分,痛定思痛后他们决定停止战争,将两国合而为一。
“曾经我将战争看得太肤浅了,对士兵们的死亡不以为意,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国王说道。
这就是伦萨王国的由来,而这次大型聚餐活动,史称“最初的午餐”。
言归正传,现在拉斐尔他们的午餐,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魔法面包和魔法水了。因为芙蕾雅的到来,这些日子里他们的伙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比如说正在被莱昂纳多优雅地切成花瓣状的修女香草布丁,就是精灵大厨的杰作。
至于拉斐尔正在喝的蜜桃雪泡汁和米罗大啃特啃的肯塔基胡椒烤羊排就更不用说了,端的是美味绝伦!
精灵厨房,自己家的宫廷厨房!
订座热线……
“订你个头啦!”拉斐尔一拳打向米罗,“植入硬广是很不道德的,你有考虑过观众们的感受吗!”
“可、可是……这些美食确实是他们赞助的啊。”
“没有可是,闷声吃大餐是最好的!”
风卷残云。
餐毕。
这些天米罗在美食的滋养与“未婚妻”芙蕾雅的“悉心照料”下,伤好了一大半,此时酒足饭饱的他瘫倒在椅子上,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我们要回去了。”拉斐尔说道。
“哼,鱼唇的人类,赶进滚会你们肮脏得楼家!”芙蕾雅嘴里含着食物,不清不楚地回应。
“一般这个时候……未婚妻们不是会深情地表示‘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吗?”看来米罗被他姐姐书架上那些通俗作品毒害得很深。
“未婚妻……们?”芙蕾雅用一个巨大的野猪蹄堵住了米罗的嘴巴,“你倒是野心不小!”
“啊呜啊呜啊呜……”米罗顺势啃起了野猪蹄。
对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家伙,饶是芙蕾雅也没了脾气。
莱昂纳多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蛋糕残渣,抬头道:“谈正事。”
“虽然顺利地摆脱了那些同学们的纠缠,可我们仍然不知道那死胖子的目的。”拉斐尔摊了摊手,“也许是大阴谋,也许是小恶作剧,谁说得清呢?”
米罗假装有所领会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只要在临近期限结束时,回到小山上就行。”拉斐尔望向莱昂纳多,“这就要靠你的魔法啦。”
“这次的主角是米罗。”莱昂纳多淡淡道。
“啥?主角?”米罗一脸茫然,“主角不是拉斐尔吗?”
芙蕾雅在一旁假装很专注地吃午饭,实则两只尖尖的小耳朵竖得老高,当她听到米罗这句话时,不屑地挑了挑眉。
“就是啊!主角明明是我才对!”
“别装了,说。”
“好吧。”
米罗依然茫然,“说?说什么?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我们俩恰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而已,”拉斐尔叹了口气,“这次事件的主角是你啊!”
“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就是我爷爷啊。”
“蠢!你爷爷是奥托将军!”
“这还用你说!”
“我……”拉斐尔忍住没有发作,“芙蕾雅是你的什么人?”
“她?她、她是我的……”米罗一时间竟结巴起来。
芙蕾雅的小耳朵竖得越发高了。
“她是你的未婚妻啊蠢货!”
“这、这还用你说!”
芙蕾雅的小耳朵不满地左右摇晃着。
“哼,奥托将军是你的爷爷,芙蕾雅是你的未婚妻,这难道不是主角的标配吗?”
“喂喂,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很厉害的推论,讲了半天意思是我就是个关系户咯?”米罗对此感到异常愤怒,“我可从来没有因为我爷爷而得到过什么特殊待遇!我和一个普通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拉斐尔打了个响指,“你这种粗糙的性格,估计也是没有被娇生惯养过的。你爷爷是不是从小就把你丢进军营里和那些老兵油子一起训练?”
“是又怎样!”
“这就对了,奥托将军这次与精灵促成了你们的婚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小就埋没在军营里的你终于要被推上台前了。所以这次你不是主角,谁是?”
米罗一副不是很懂的样子,“你是说爷爷……”
“对,他要开始培养你做他的接班人了。”
“接、接班人!”米罗眼里燃起了火焰,随即又熄灭下去,良久没有出声。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爷爷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政治的人。
他爷爷只是一个单纯的军人。
这次的婚约既然有他的意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奥托将军的身体健康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保卫这个国家了。
所以他需要接班人。
所以他要把米罗推向台前。
所以他促成了这次婚约。
沉默。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拉斐尔宽慰道,“也许他只是想要一个重孙子罢了。”
米罗无视了拉斐尔的安慰,甩了甩头,“我已经答应过要悔婚了,爷爷的安排我都服从,除了这一个。”
芙蕾雅的小耳朵停止了摇晃。
“婚约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这次的‘惩罚’是否也是你爷爷的手段之一?”
“我认为是。”莱昂纳多的话,就是结论。
米罗终于有些懂了:“所以你们是说……”
“没错,这次事件的关键在你身上,也就是说,那个死胖子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你在这次事件中名声大噪而已。”
“就这么简单?”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拉斐尔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烟斗叼在嘴里,不紧不慢道。
“所以我们只要配合那个死胖子,好好地演一出戏就可以了,要是你这次表现得好,说不定顺势就可以解除婚约哦!”
芙蕾雅的小耳朵又一次摇晃起来。
接下来,是密谋时间。
泰达希尔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将他们的言语一点一滴化去,尔后悄悄消逝在一望无际的森林里。
消逝在这一去不返的朝朝暮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