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婢女看不下去了,道:“婕妤,她昨天身上明明有伤的呀……”
那名婢女道:“你可不要胡说,我们家长使对我好的很,从来不曾打过我,我身上怎会有伤?”
皇后威严道:“李婕妤,你还有何解释?”
我知这是她们联手想弄死我和阿姊,也再不跟皇后客气,反正脸早就闹翻了,今日只怕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我又冷笑一声:“皇后,你的性子怎么总是这么急呢?怎么就不能听人把事儿说完呢?还是说你怕我?怕我弄清楚真相?”
皇后眉头一皱:“李婕妤,谁允许你与孤这般说话!”
朱丞相也道:“陛下,这就是你新封的婕妤?还不如张婕妤的教养好!”
我立马回怼:“搞笑,刚刚是谁说你们不插手后宫中事的,我和皇后殿下说话,关朱丞相你什么事?朱丞相,你怎么就记不住自己说的话呢?是不是太老了连记性都变差了?”
他哪里被人这样怼过,当即就生了气:“你……!好狂妄的小儿!”
我父亲也不再忍让:“朱丞相,我小女并未说错,不插手后宫事,确实是你说的。”
皇后道:“放肆!李婕妤你还知不知道规矩了!”
“皇后殿下,我一直知道规矩,但我说的话也没错啊,难不成皇后殿下专制习惯了,容不下别人和你丝毫的不同?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奴隶一样听你的话?”
皇后彻底被我激怒:“李婕妤!”
无论是后宫众人还是文武百官这时都是又怕又在看笑话的心理,皇后和朱丞相哪里被人这样怼过,何时出过这样的洋相?
“够了。”李长机出声制止了这场争论,道:“一个皇后,一个婕妤,一个丞相,闹成什么样子?也不怕人看笑话。李婕妤,你接着说。”
“是,陛下。昨日早晨,郑长使去云光殿拜访我阿姊,不知给她吃了什么,我阿姊便晕倒了。医官说是食物中毒,我便去找郑长使理论,结果她根本不承认给我阿姊吃了东西。我没有办法,只好离开,出门的时候看见地上这个婢女在哭,不知她怎么了,但在郑长使处问又不好,回去后便把她召了来,她跟我说郑长使当面性情甚好,背后脾气暴躁,特别喜欢打骂她,我才觉得她可怜,收留了她。结果谁知,竟是舒长使特地指使了来陷害我的。”
“你胡说!我昨天明明是去跟李八子说,我们发现了她的情郎,她是因为羞愧担心,才晕倒的,什么食物中毒!”
我更加冷笑:“陛下,您可听出了什么?”
她若真是昨日发现了,何苦今日特地在这宴会上提起?应当及时禀明皇后和陛下,只有欲让我和阿姊身败名裂,才有多这一出。
却不知,这一出,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李长机冷声道:“郑长使,蓄意陷害,扰乱后宫,破坏御宴,拖下去,废除封号,打入冷宫。”随后看向那个婢女:“杖毙。”
那个婢女瞬间心死,郑长使惊慌失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打入冷宫,二人都被拖了下去,郑长使边被拖边喊着:“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陛下,我没有给李八子吃什么东西,这个乐师真的是她的情郎啊陛下!陛下……!”
我道:“陛下,我和阿姊与这位周公子在宫外时便是相识,他为人豪爽,出手阔绰,也曾送过我一名贵画作,可惜被我弄坏了。那块‘姝’字玉佩确实是这位周公子送给阿姊的,但是并不代表什么。至于那婢女说什么周公子晚上到云光殿,就更是胡说了。”
李长机只是道了句:“嗯。”
这时沈昭仪却突然来了句:“李婕妤果然好口舌,颠倒黑白之力当真厉害。”
我道:“沈昭仪这话何意?”
“郑长使是什么样的人?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全皇宫的人都知她与你交好,那你们二人怎会突然反目?若不是发现的事情太过震惊,她至于今日敢在大殿之上和你对峙?她从哪来的胆量?”
“从哪来的胆量,要问沈昭仪吧。”
“问我?呵呵,我全家被贬边关,我如今不过靠着陛下怜惜给了昭仪的位份在,我又哪里能给她胆量?”
我一愣,沈昭仪全家被贬?何时的事?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小道上相遇的那个眼神,那股杀意,难道与我有关?
但此时这不是最重要的,李静姝和周轩逸的事情才最重要:“沈昭仪有所不知,郑长使从五官升到长使后,我便告诉她日后无法再带着她升位,要皆靠她自己。谁知这竟是一条白眼狼,听我如此说后,不知怎么找到了这周公子,昨日早上去找我阿姊说她和别人有染,以此来威胁我阿姊,让我阿姊以后继续带着她升位,我阿姊什么样的性情?竟被她气的晕了过去,结果谁知她怀恨在心,昨日特地派自己的婢女演了出戏,今日又生事端,还好陛下英明,才没让那小人的诡计得逞。”
沈昭仪不再说什么,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一张嘴都能给它扳回来。
我能确定的是,郑长使今日所为必然是皇后指使,只是她们为何如此匆忙,连证据都不足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指证,这是直接制郑长使于死地。
结果谁知这时有人来报说:“陛下,郑长使说她有人指使,愿意说出幕后主使,希望陛下能放过她。”
李长机点头:“把人带上来。”
我一愣,这是要反水?
不过,依她的性格,就算真反水,好像也不奇怪吧。
郑长使又被押了上来,跪在地上抽泣,哭道:“陛下,我对李婕妤所做之事皆非自愿。李婕妤和李八子向来待我极好,我怎会愿意陷害她们?我是被人逼的呀陛下!”
我心里由衷的感叹:“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而皇后的脸色此时却不好看了,听得她道:“郑长使,谁能逼你?”
“谁能逼我?这后宫中,对李婕妤恨之入骨的,不就是皇后你吗!”
这反水,反的众人惊讶至极,皇后道:“放肆!胡说八道!”
“我胡说?谁不知道皇后你在李婕妤刚进宫时,因为后宫众人对李婕妤必将得宠的言论,就对她故意刁难,清凉殿之罚,罚了她两月过的连五官都不如,还允许后宫众人在陛下面前诋毁李婕妤声誉,为的就是不让她顺利侍寝;在她得宠后,你又看不惯李婕妤,椒房殿之罚,打的她卧床休息了那么久,要不是陛下赶到,李婕妤当时怕是能丢半条命!结果你却怨恨是李婕妤让你丢了后宫的威信!在张婕妤被废后,陛下便动了立还是当时的李美人为婕妤的心思,你见她如此得宠,见李家如此得势,害怕她威胁你后位,所以找了我,要用周公子来威胁李八子,然后拉李婕妤下马!皇后,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心思!”
一席话,听的众人静默不言,后宫的人大致都是知道的,那两罚和皇后对我的不满,早已不是秘密;而文武百官也才发现,其实看着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只是一个善妒的妇人。
皇后气的发颤,“你胡说!胡说!孤怎会做这样的事!……陛下,陛下你相信妾身,妾身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朱丞相也起身道:“陛下,这明显是这个贱人为了自保故意拉皇后下水,还请陛下明察。”又对郑长使道:“郑长使,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脱你的罪过吗?污蔑皇后,只会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