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即将开始,所有谈笑的人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后宫众人的位置安于皇帝右手边,文武百官的位置安于皇帝左手边,相对而坐。
座位安排依据等级而定,皇后与皇帝并排而坐,剩下便是沈昭仪,魏俓娥,孙容华,我,阿姊,以此往下,对面首位是丞相和太尉,接下去便是我们大人,随后便是九卿。
皇帝和皇后一齐走上麒麟殿主位,所有人起身行跪拜礼,先行稽首礼,行稽首礼时,拜者必须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九拜”中最重的礼节,随后顿首、空首,称为“正拜”。
行完礼后,众人起身,李长机发表官方讲话,先是嘉奖了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各个官员,又构思了对未来大煜王朝的畅想,日后望各位励精图治,我只默默的听着,却突然听到他叫我,我连忙走向前:“朕与皇后商议,自张婕妤废后,婕妤之位空缺,李美人品性高洁,与后宫众人交好,又深得朕心,特借今日封为‘婕妤’。”
婕妤之位,地位如同上卿,爵比列侯,我心中一惊,不知如何表达,竟连升三位分成婕妤。
皇后道:“李婕妤,还不快快行礼谢恩。”
我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直立后手放下,完成正跪拜礼,道:“是,妾多谢陛下、皇后大恩,既身在婕妤之位,日后自当明理守纪,做好后宫表率,为皇后殿下分忧,为陛下分忧,决不辜负陛下和皇后的厚爱。”
李长机一笑,此时后宫众人除沈昭仪外,皆起身向我行礼,女子右手压左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行正规揖礼,同时口中道:“贺喜李婕妤,参见李婕妤,李婕妤长乐未央。妾等日后必谨守宫规,听从皇后殿下,沈昭仪,李婕妤教诲,不敢违背。”
文武百官也起身向我行礼祝贺,我向他们回礼,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微低头。同时我看到母亲眼里的喜悦,与父亲目光的赞赏。
我知,这样一来我们李家的声名已到达一个高峰。
宴会正式开始,歌舞助兴,不多时便是宫外来的乐师表演新的曲目,我看见周轩逸和那些乐师一起慢慢的走上来,李静姝却只是低着头吃着东西,根本不敢抬头看,而周公子也是,只是看着前方,根本不敢回头。
他们向陛下行礼,随后开始表演。
我想等他们表演完了,这次周公子冒险入宫事件应该就要结束了吧。
却不想皇后身边突然去了一个婢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后皇后便和陛下交谈,再然后便停止了乐曲。
我心中立马感到不安。
皇后道:“宫中混入歹徒。来人,把立于左边第三位的那个乐师抓起来。”
那个乐师,正是周轩逸。
众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情,准备看热闹。
周轩逸慌了,李静姝也再不能只看着面前的吃食,神情也变得焦急起来。
“等等,皇后殿下!”周轩逸为自己辩解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孤问你,你叫什么?”
周轩逸紧张不已,我们都知这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他只能道:“周轩逸。”
皇后道:“可你入宫时却说你叫周冲。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名入宫,还说自己不是歹徒?”
“我……”
周轩逸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听皇后道:“拖下去,杖毙!”
一句杖毙,李静姝手上的糕点都吓得掉到了地上,起身护住周轩逸下跪求情道:“求皇后殿下开恩,饶了周公子,他不是什么歹徒,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这一跪,我心里暗叫不好,只怕是刚好入了皇后的套。
周轩逸也知不好,连忙道:“在下知道李八子与在下是旧识所以想救在下,但我们只是相识而已,并八子纵然心善,在下也不值得八子为我求情。在下此番冒名进宫确实犯了死罪,还望李八子保重自身名誉不要再管在下了!”
这时有一女声道:“只怕李八子和这位周公子不只是相识,而是老相好吧。”
说话的,正是郑长使。
我心中一恶,这人,当真是为利益往的典型,转身就能翻脸不认人。
皇后发问:“郑长使这话何意?”
“皇后殿下,昨日我有一婢女被李婕妤要了去,结果晚上的时候她看见李婕妤领了一陌生男子进了书房,听了他们谈话,才知李八子和这位周公子原是老相好。那个婢女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想了想还是跑回去告诉了我。并且昨晚这位周公子还给了李婕妤一样东西,说是李八子给他的。我那个婢女也偷了来,还请陛下过目。”
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姝”形的玉佩,交到了李长机的手中,道:“想来这周公子冒险进入后宫就是为了见李八子吧。至于有没有其他事,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中悔恨,竟被她和那个婢女摆了一道。
这时我听我父亲道:“郑长使可是认真的?”
他这话一出,自带威严,郑长使听的一惊,百官皆知他要护女了,可丞相万万不能让他护了李静姝,所以道:“李御史,我们还是看着吧,这毕竟是后宫的事,我们插手倒显得仗势欺人。”
我母亲想说什么,我连忙接口道:“朱丞相说的及是,这既然是后宫的事情,那也请朱丞相,闭嘴。”
皇后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我怼,满心的不悦,“李婕妤,注意礼节,就算你身为婕妤,也没资格这么对丞相说话。”
呵呵,我看到自己父亲被怼就开心了?
“皇后殿下,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而是解决我们后宫事的时候,我有话想问郑长使。”我转身,对郑长使道:“首先请问郑长使,你平日里可有虐待殴打你的婢女?”
“李婕妤可是胡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冷笑一声:“陛下,当时我之所以找郑长使要那个婢女,是因为那个婢女自己哭着跟我说,郑长使对她动辄打骂,我是为了就她脱离苦海,才要了她。陛下若不信,可把那个婢女叫来,看看她身上便知。”
李长机本也有此意,“正好朕也想知道郑长使刚刚说的关于李八子的事情,是否属实。”
那个婢女被传上来后,当即被人当众扒了衣服,也不知她的内心是否觉得羞愧难当,不过这也是她活该,但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与我说的完全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