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我呢,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白三哥凑到正在庭院中抚琴的白山山身边,坏笑道,“你要先听哪个呀?”
白山山不理他,兀自抚琴。
“喂,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不听,可会后悔一辈子的!”白三哥坐到一旁。
白山山听此,稳住琴弦,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这次又是什么?是东城的王家要嫁女了,还是西城的李家要休妻了啊?”
“不是不是,都不是,”白三哥伸出食指摆了摆,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是,慕,南,烟!”
听到这个名字,白山山心跳倏地停了半拍,他猛地转过身去抓住白三哥肩膀,瞪大眼睛急问道:“她怎么了?!你找到她了?!她在哪?过得可还好?!还,还记不记得我?!”
“诶诶诶,你干嘛这么着急嘛!刚刚不知道是谁不理我来着。”白三哥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故意卖起了关子。
“三哥,对不起,我错了,我求求你,告诉我她的消息好不好?”白山山连忙跑到他面前乞求道。
“你啊!”白三哥戳了一下白山山的脑门,无奈道:“平时人模人样的,一关系到慕南烟,啧啧,你保持点理智好不好?”
“三哥,我等了她一百年,这一百年我每天都在煎熬,日日夜夜,无时不刻都在想她,我没法理智,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错过她了。”白山山眼眶有些发红。
白三哥见此,撇嘴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确实是找到她了。我南方的一名手下说,他辖区的一只小狐狸受了伤,被慕南烟救了,她现在叫姜姜,住在清净宫山脚下的一个农户家……”还没等白三哥还没说完,白山山撒腿就要跑。
“诶诶!你给我回来!!长辈说话,听完是基本的礼数懂不懂?!”白三哥一把揪住白山山的耳朵把他拽回来。
“是是是!我不跑了,您松手,疼,疼!”白山山只能束手就擒。
“刚刚那是好消息,我要说的坏消息呢,就是,她可能……有意中人了……而且那人还是个捉妖师,清净宫的三徒弟。还有她家住的那一片,都被清净宫的结界所保护,只要是妖,就不可能活着进去。还有!慕南烟她现在受那帮捉妖师的影响,唔,好像也会一点捉妖之术,对妖也是深恶痛疾的,所以……事情有点棘手。”白三哥边说边摇头咂嘴。
“你说她……有意中人了?”白山山一下子泻下气来,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白三哥一个白眼,狠狠地敲了一下白山山的脑袋,斥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进去这一句了?!真是没出息!我说的是可能!可能懂不懂?可能,就是不一定嘛!那就算是,又怎样呢?还能难到咱们迷倒众生的狐狸?!白山山,拿出你狐族的气势好不好?”
“三哥,”白山山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白三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白三哥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忙推开他,满脸嫌弃地拍了拍衣服,道:“行了行了,怪肉麻的。你听好了,我就教你一招,欲擒故纵。保准你把她拿下。”
“那我该怎么做?”白山山听此,立马精神抖擞地盘坐好,竖起耳朵。
“你就这样……”白三哥在他耳边悄悄说完,眼珠滴溜一转,又道:“哦对了,如果可以,你最好减少他那小子和慕南烟见面的机会,然后,趁虚而入嘿嘿。”白三哥一脸坏笑地冲着白山山动了动眉毛。
“可是前世,我没有这么做,她不也爱上我了么?”白山山不解道。
白三哥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前世她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她的人,她一无所有,你给予她一点,自然就可以轻易得手,可现在她拥有的爱很多,一点小恩小惠根本打动不了她,所以这一世你的主要任务,是吸引,而不是给予。明白了吗?”
白山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感情之事还真是复杂呢,要是他也像三哥那样有经验就好了。
“记住,忍住,千万忍住,否则满盘皆输,听见没有?”白三哥强调道。
“好,我记住了,谢谢三哥!”白山山虽听不明白其他的,但这句话算是牢牢记住了。
“你要去找她?”白昭毅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嗯。”白山山一见他便板起脸来。他后来才知道,慕南烟的□□竟是白昭毅给的,若不是大哥三哥拦着,他定要跟他拼命。
“不许去。”白昭毅冷冷道。
“我就要去!”白山山没好气地回道。
“有我在,你就休想出门一步!”白昭毅的言语中不留一丝余地。
白山山刚要顶回去,就被白三哥拉住了,“二哥也是为你好,怕你受伤,你少说两句。”接着他又转向白昭毅道:“二哥,山山他也不是个孩子了,总得自己出去闯闯的。他那么喜欢那姑娘,那种感情我知道,是控制不了的,你还是让他去吧。”
“三弟,人妖殊途,你不是不知道,明知结局是坏的,我当然要阻止。”白昭毅不为所动。
“二哥,说人妖殊途,那只是因为世人暂时还没有见过成功的例子罢了,可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而且就算以前没有,那也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啊,我相信我们山山就可以成为那个先例!”白三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成为先例的代价往往是惨重的,我不允许!”白昭毅仍是坚持。
白三哥刚要开口辩论,却被白山山抢先了:“可是我愿意!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行。”白昭毅向来固执,除非是他自己想通了,否则任谁都不能说服他。
“让他去吧,”一中年白衣男子走入院中,正是大哥白怀思,他一出现,便自带一阵气场,“二弟,想想咱们从前,谁没犯过错呢?可就是一次次犯错,改错,我们才走到了今天不是吗?”
“大哥……”白昭毅听此,不禁皱眉沉思,他这才想起数千年前自己也曾这般懵懂无知,忽地心中一软,又犹豫半晌,才道:“是我偏执了。”说罢,他便向白山山道:“四弟,你去吧,从前,是二哥不对,对不起。”
白山山一怔,这一百年来,他屡屡顶撞二哥,故意惹他生气,甚至恨不得跟他断绝关系,但听到这一声“对不起”,竟不禁有些哽咽,他从前总觉得都是二哥的错,现在却觉得自己又何尝没错呢?如此想着,他便歉道:“二哥,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白山山说罢,兄弟四人都不禁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