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
“惊鸿。”
百里俊一身血污,拿着剑直接走进帅帐。
“前线如何?”
“又退了。”百里俊道“这次这几个小国看来是又联合起来对付咱们了。”
“闲到一定境界了。”
段惊鸿双手拄在沙盘上,皱眉。
“没关系,再遛遛他们。”
“遛他们,还遛。”百里俊道“这次东西两国联合,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军队,应该是从西边各小国撸来的。”
“数量多少?”
“大概有十几万。”
“把西边所有的人集合起来也不能到十万吧。”
“所以,天知道他们那帮人哪来的。”
“查查吧。”段惊鸿将沙盘上的旗换了一下。
“老南!”
段惊鸿站起身,突然叫道。
“大帅!”南戎走了进来。
“城墙上怎么样?”
“暂时平静,不知道会不会有打秋风的。”
话还没说完,号角声响起。
“出事了!”
……
“三哥!”
段岐越拄在桌子上的手滑下,同时,身体也猛的机灵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陛下,您怎么了?”
太监忙走过来,段岐越揉了揉眉心,轻轻摇头“没事,边关可有什么战报传来吗?”
“回陛下,还没有。”
“京城战备多少?”
“陛下,您这……”
“分一些出去,送到潼关和天门去。”
“是。”
“拟旨,命霍萧押送。”
“是。”
……泉州……
“先生,您找我。”禇风走进大堂道。
“西北战起。”
“我知道。”禇风道“这次西域小国联合起来攻打我国,怕是有了充足的准备。”
“京城传来消息,皇帝下令让霍将军押送物资。”
“我知道怎么做。”禇风道“我这就去……”
“小王爷。”
禇风脚步一顿“先生。”
“你不能去。”明哲走到禇风面前“西北有你父亲在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我父亲,可是……”话还没说完,鸽子的咕咕声便传了过来。
鸽子径直飞到大堂,落在明哲肩上。
“这是……”
明哲抬手将纸条拿下来,打开。
“西北暂稳,不必担心,对了,药不可停。”
“这是?”禇风无奈道“你们易水阁的人真是……”
“牧谣传来的。”明哲道“西北稍稳,不用担心。”
“嗯。”
话虽然这么说,禇风的心却早已经飘走了。
“小王爷,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明哲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这里……”
“我去安排。”禇风道“多谢先生的教导。”
……
“快,那边跟上,弓箭手准备!”
禇风站在城墙上,看着一个个士兵穿过他不断忙活着。
“大帅,小心!”
段惊鸿拿着唤灵,边杀敌边护着身后的一个士兵,可是没想到,身后的那个士兵却突然出手,一刀划在段惊鸿背上。
……
深夜
“啊!”
原本平静的月夜被一声悚叫打破。
禇风坐在踏上,大声的喘息着,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风儿。”
燕回从门口奔了进来,门开,月夜的寒气一点一点冲到禇风单薄的身体上。
走到一半,燕回停住了脚步,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禇风脸上,而燕回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原来没有过的表情。
眼神空洞,可那眼神里,都是恨意。
而下一刻,禇风动了,整个人变得凌厉了起来。
腰间一轻,燕回的剑被禇风抓在手里。
“砰!”
“叮!”
院子里被两人弄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白客和众人听到声音出来就看到禇风像发了疯般对着燕回进攻。
“小燕!”
燕回一掌推开禇风,退到白客身边。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受刺激了吗?”
“做噩梦了。”燕回道“赵敬,你们阁主没留下什么吗?”
“没有。”
“算了,先让他安静。”燕回道。
“不用了。”
一道身影快速掠来,呼吸间禇风便被那人放倒。
“阁主。”
赵敬和孙毅惊喜喊道。
“还是回来晚了。”牧谣将禇风横抱起来“先回房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
“惊鸿,伤没事吧。”
“没事,那个士兵交代了吗?”段惊鸿问道。
“自杀了。”
“又自杀了。”段惊鸿眼神眯了眯“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下次再抓住一个问问便知。”
段惊鸿撇了他一眼“你抓住一个能从嘴里撬出来东西的人再说吧。”
“迟早会找到的。”百里俊道“对了,京城传来消息,说皇上又派人送来一批物资。”
“京城也不好过,百里,你再帮我拟封折子上去。”
“知道,对了,要不要再带封家信?”
“家信,我家那丫头和你家那小子还在腻歪呢,咱们这些看东西就别找不自在了。”
“好吧好吧,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泉州的事?”
“泉州吗?”段惊鸿想了想“真没有,什么事?”
“泉州一带聚集的海匪被端,皇上派人和泉州一起里应外合。”
“那怎么了,很正常。”
“那你知道泉州县令何人吗?”
“什么人?”
“司易,就是两年前在咱们这里做军医的那个孩子。”
“呃……”
段惊鸿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多年前站在人群里那孩子的样子。
那孩子的眼神那么专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眼神,有些像她。
段惊鸿身体微微一晃,一下子被百里俊扶住。
“没事吧。”
“没事。”
……
“呃……”
禇风睁开眸子,头撕裂般的疼,疼的他不禁呻吟出声。
“醒了。”
一听见那声音,禇风的眉松了许多。
“牧谣,你来了。”
“我提醒过你什么,药说停就停,你自己作死,别让我给你收尸。”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行了,好好歇着。”
牧谣收拾好东西刚要走,禇风便坐起身“子陵,解毒之法可找到了?”
“找到了,你可要试?”
“嗯。”
“行,过两天吧,你……”
“明天。”
闻言,牧谣看了禇风一眼,禇风轻轻一笑“子陵不必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禇风接着道“有你在……”
牧谣愣了一下,轻哼一声离开了房间。
……
“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嗯。”
禇风进了澡盆,便看到牧谣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手伸出来。”
禇风手腕被划开两道口子,暗红色的血喷薄而出。
“子陵,你这是……在煮汤吗?”
说话间,禇风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牧谣将药材放在水里,然后看了他一眼,手中拿了一根针。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我可以。”
“疼就喊出来,没必要憋着。”牧谣收回银针“而且,没人会进来。”
“你,你出去吧。”禇风缩在水里,轻颤道。
“谢谢。”
牧谣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然后离开,禇风在水里缩起身体,牙齿不断的打颤。
“呃……”
……
“想活命,很简单。”
下着大雨,许多少年站在树林里,看着对面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杀了身边的人。”
“游戏,开始!”
禇风站在人群中,皱了皱眉,闪身,一个少年拿着剑朝他砍来。
“对不起,我要活命。”少年恶狠狠的说道。
禇风因为以前被燕回练过,所以身形也稍快一点。
那个孩子同样很快,但是,他那厚重身形,成了他最致命的弱点。
禇风皱眉,灵巧的躲过他的剑,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少年惨叫退了几步,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下一刻,少年觉得胸口一凉,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剑,转眼间,便出现在胸口上。
“对不起,你活命,我也要。”禇风拎着剑,看着少年不甘的眼神逐渐熄灭,一瞬间,清明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
他的人生,也从那刻起,彻底走上了另一条路。
……
“呃,嘶……”
禇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轻轻的松了口气。
“我这是要死了吗?”禇风暗暗想到,然后笑着轻轻摇头,而后猛的坐起身,手腕上的刺痛让他立刻精神了许多。
“大人,醒了。”
赵敬端着饭菜走进来,看见禇风正呆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大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阁主怕你没吃饭,一直叮嘱我给你送个饭。”
“哦。”禇风点了点头,片刻后,看向赵敬,赵敬尴尬一笑“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去吧。”
房间安静下来,禇风看了桌上的饭愣了片刻,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
……
书房
烛火通明,禇风坐在案旁,静静的看着桌上的书。
“禇风!”
门开,禇风抬头,便看到牧谣站在桌案前,没人知道他怎么过来的。
“子陵,你……”
禇风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发觉自己整个人腾空了。
“哎,哎,牧谣,你放开我,你要我回房间我自己会走!”
牧谣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那眼神绝对是要杀了他的节奏,吓得禇风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敢再说话。
刚出门,牧谣脚步停下,禇风缩在牧谣怀里,抬头,看着牧谣的脸。
“牧谣,你……”
禇风的话停了下来,因为他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燕,燕回,你,你别误会……”禇风挣扎着要从牧谣怀里出来,但是,牧谣的手就像锁链一般,稳稳的搂住他,一动不动。
很快,禇风便不动了,因为这两个人的气息,真的有些……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燕回转身离开。
“放我下来吧。”
牧谣未动,依旧保持着以前的姿势,带着禇风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老实睡觉,三天内,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扎一次。”
说完,牧谣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