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的人马的确是被清的一干二净,倒是我们的......”他们的竟是一个都没动,还换了比较隐秘但是有实权的地方任职。
宇文护自然知道:“你忘了?我的那些老师是谁找的?”
“这样说来,宋廷站主上?”哥舒道。他说的主上是宇文护一人,而不是宇文觉。
“我?太早了。说不定还不是我们宇文家。”宇文护摇摇头道:“我现在还记得柳先生对宋氏的推崇。”
“哥舒,宋氏不是这么简单。当时来的那个宋管家递给赵贯的儿子三封书信,信封上面只有一朵牡丹花。可你知道吗?赵贯的儿子拿着信去找那些大儒的时候,他们只看了信封就欣喜若狂,看了信就主动收赵贯的儿子为徒。一个人如此就算了,关键是三个人都是如此。还为了我主动来到长安。”
“啊?”哥舒吃惊不已,当时宋家人走了之后,是赵贯的儿子自己拿着信去的。他知道的不过是赵贯的儿子拿了信去请了大儒回来。
“你可能不知道那三位大儒的身份。”
宇文护看着窗外接着道:“赵贯的儿子一次去赵先生那里时,亲眼看到崔家家主对他行跪拜大礼。听门房说,崔家主来了多次都被赵先生赶走了,还是拦了车架才进来的。”
“你说,这等大儒,连五姓七家的家主都要折腰。被其中任何一个人收为弟子就足以使天下人艳羡。可他们却同时收赵贯的儿子为学生,还为了赵贯的儿子放弃多年的清修,主动踏入这风云旋涡。”
宇文护摘了窗外依旧青翠的竹叶:“只是一封信罢了,一封印着宋氏门庭印记的信罢了。”
“如今你还想着他们是否站在宇文家吗?”宇文护回头看着哥舒。
哥舒那张常年没表情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五姓七家都要为之低头,这是何等的身份?平日五姓七家的人哪怕见到皇家也是轻易不行礼,尤其是跪拜大礼。还是五姓七家的家主,这......
宇文护也没管哥舒,总要让他知道:哪怕当初他宇文护救了宋氏嫡出的女儿,可宋氏延请大儒教导已经是足够大的回报。更何况还有那一箱古迹和那朵在赵贯儿子手里的牡丹花。
宇文护过了一会才道:“宋廷回来了,那北地是谁在?”
“是张威。”哥舒回过神来:“听说是宋廷亲手教出来的。前两天还有宋廷上的折子,说是要让这张威官升两级成从四品的将军呢,好像赵贯已经允了。”
“嗯。”宇文护点点头,心中却想起来前两天传回来有关于张威的消息,查到的张威之前不过是一个寒族子,自从到了宋廷手里却屡次立功。虽然宋廷故意捧着,真本领也肯定不能小觑。
宋廷倒是会教人。
不过宋廷既然把张威留在北地,想来他应该会在长安呆上一年半载,这样的话倒是有必要在长安好好会会。
“给官道上的人传信,让他们替我邀请宋廷在龙兴寺一聚。”
“这.......”宋廷会应吗?哥舒想。
“去吧。”宇文护摆手道。
“是。”
十里桃林
“锁清,”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秋词行礼的声音传来。
独孤锁清抬眼便看见这一世所爱的人。
那人换上一身深白长衫,眉目俊朗,双眼如鹰般深邃坚毅,腰间佩着华玉朝她大步走来。
宇文护快步上前将独孤锁清搂在怀里急声关切道“如何,身体可有好转,可还有哪里难受?”
独孤锁清贪婪地看着宇文护,多日以来见不到他了,自己终于忍不住仰身抱住他,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儿一样在他怀中靠着,真好,有他在自己的身边,真好!
她不想重导前世因果循环,然尔今世只想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不想每一日她都是度日如年的活着,前世自己机关算尽算,又狠心抛弃阿坚对自己的感情,甚至不愿意接授阿坚爱上伽罗的事实,所以自己恨透他们。”
本能的拍拍怀中人儿,安慰似的,宇文护紧抿了下嘴,以为怀中人受了天大的委屈,沉声“怎么了,谁欺负了你我定会为你做主,可是宁都王妃为难你?”
提起阿姐,宇文护眼神一厉。
独孤锁清一惊,连忙抬头否定“不,”摇摇头道“自己不过是多日未见到阿护一时失态罢了”她生怕宇文护对阿姐产生什么芥蒂来。”
“哪有多日,这才几日罢了”宇文护好笑道,轻抚独孤锁清的头发“我才不在几日你就想我了,你护好自己便是,真是瞎操心,何必为难自己。”
独孤锁清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这是什么话,阿爹可疼爱我了,这次是我错了,不敢和伽罗一起瞎闹腾。”
宇文护见独孤锁清不高兴了,又不愿与她因为独孤信争执,便挑开话题“好了好了,有我在,旁人休想添堵,你绝得如何?”
独孤锁清知道阿护与阿爹的芥蒂不是一日能解决的,便也不再说了,她爱阿护,可是阿坚是个极好的人,她不愿往事种种酿成悲剧,只希望重来一世不要再如上辈子一样充满遗憾与悲伤,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多管了。
“想我也是世家女公子,不过是被阿爹罚了几日,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宇文护闻言忍不住轻笑“好好好,是我低估了你,不知女公子可否愿意过些时日让在下陪同游春作为赔罪?”
宇文护向来被这身份逼的心思深沉,平素都是不言苟笑,极少真心笑着,其实阿护笑起来也是极为好看的,其实阿护也有着独孤陀一般肆意洒脱的时候。
“既如此,本女公子就应下了。”独孤锁清闻言十分开心,但仍绷着脸假装严肃。
宇文护爱极她这副娇俏的样子,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
“锁清,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陪我一辈子,一辈子在我身边。”
独孤锁清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她觉得心中一片柔软,无论发生什么,不管以后如何,只要还在他的身边就好,独孤锁清此生所求不多,无论前路如何只要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好。”
次日,独孤般若在宁都王府无聊,心念想跟大哥多聊聊,再次回到独孤府的路上,咕噜噜响动的车轮,独孤般若还是喜欢独孤府的氛围。”
马车吱呦一声,停了下来。春诗率先打开车厢,迎着独孤般若下车。
早有随从往府里头禀报,独孤府上一众人,都在门口迎接宁都王妃的回归。
“伽罗,阿顺。”
独孤般若下车,他二人便迎了上来,独孤顺尚不成年,只比伽罗大了些许,待成年之后再做分调。”
独孤般若目光在众人之中逡巡一周,该在的人都在,却唯独缺了那一个,不由得面色微沉,“锁清,瑶贞去了何处?”
独孤伽罗本是欢欢喜喜的抓着阿姐的手,往院里走去,突然被她一问,指尖凉了凉,脚步顿了顿,嘴角抽了抽,讪讪道,“四姐,五姐,可能出去了吧。”
虽说独孤锁清姨娘庶出,独孤般若倒不觉得有什么,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也都懒得与她计较,向来由她去了。今日回来,般若总觉得不太顺心,眼皮跳的厉害,隐隐觉得锁清,今日出门一定有什么问题。
忍下心头的疑虑,随着独孤伽罗进了自己的屋子。她不在的这些时日,屋内照常收拾打扫,搁置并未显得凄清。
在案几前坐下来,独孤伽罗忙不迭的倒了茶水递过来,面上依旧欢喜盈盈。
般若接了茶水,轻啜一口,没甚心思品那茶香,眸色一凛,“你五姐我放心,可是你四姐,究竟去了何处?”
对上她骇人的目光,伽罗暗暗打了个机灵,怯怯地退了退,“四姐……四姐去……。”
独孤伽罗有心不说,却耐不过阿姐犀利的眼神,“去了郊外行猎。”
“哦?行猎……”独孤般若很是玩味的念叨一遍,端着茶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瓷白的杯子,“我怎的不晓得,锁清最近喜欢上行猎这个爱好。”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一般,“锁清和谁去的?”
独孤伽罗抱了茶杯,狠狠地灌了口水,长呼了口气,“宇文及,是她邀请五姐一同行猎,四姐闲着家里无聊,所以跟着去呢。”
“宇文及……”她默默念着这个名讳,忽地笑出声来,连着眼底的凌厉都消失不见,却多了几分头疼,“宇文家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把心思打到瑶贞头上来了,宇文及,我该阻止好呢?还是不阻止好呢?”
转而望向独孤伽罗,“阿姐出嫁后,经常不在,府中如何?你,还好吧?”
独孤伽罗见阿姐没了方才那副吓人的样子,也不晓得她刚刚话语的意思,不过阿姐不生气了就好,“府中一切都好,我也好,好像长高了呢!”
说着,快速起身在独孤般若眼前转了个圈圈,又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是吧,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