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也许也发现了她的不适,便出声问道:“这么了,为何皱眉头。”
“殿下就如此折腾自己,难道忘记御医所说的话,不适饮酒。”
然而宇文邕听到那句不适饮酒,心突然就乱了。让他自己想起那日,他和伽罗一起饮酒,锁清也是如此说的。
那幽若看着宇文邕慌乱的眼眸,不禁想起了什么。他已醉酒,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主动一些。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如今也只能剑走偏锋,和命运赌一把了。
“文……文邕。”她学着独孤锁清的口气,对着眼前之人说到。
宇文邕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了头。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幽若叫他文邕,只有锁清才会叫他文邕,可是锁清……
宇文邕掐住那幽若的脖子,情绪似乎有点失控。“只有锁清才配叫我文邕,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叫我。”
那幽若抬头看向宇文邕,自己不停的挣扎,却从脑海中传出一道声音:“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
这次的声音好耳熟,记忆也好真实。“殿下,你如果在不放手,幽若就被你掐死了。”那幽若未曾想过宇文邕会如此激动,她到底还是失算了。
宇文邕听到这句话,情绪慢慢归于正常,手也从那幽若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谢殿下不杀之恩,刚才只是幽若玩心大起。殿下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同幽若计较的吧!”
“对不起,你回房间吧!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二个字,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毁了你。”他不允许除了锁清以外的女子,叫他文邕。这个称呼只能由锁清叫,也只有锁清才有资格这样叫他。
话说独孤锁清昨日睡觉太晚,所以中午就起床,于是换了一席素净的袍,叫上秋词抱着琴到花园,独孤锁清喜欢管这叫做狩猎,猎一头老奸巨猾的狼,只是不知道是猎人先抓住狼,还是狼,先吃了猎人。
着素衣的猎人端坐在亭子里抚琴,一边拨弄着琴弦一遍在心里暗自盘算,这阿姐马上就要回府了,可是自己上一辈冤家李昞,这时候又领着儿子到了独孤府了,所以她不想出门迎接。”
她的思绪万千,琴声便也随之飘飘渺渺,声声悠扬入耳,引着那穿着皂袍的郎跟丢了魂似的直直地朝着这边走。不过,却有人先了他半步闯到那女子眼前:“四姐,你来陪我玩嘛。”
于是李昞立时站定,恍然惊觉自己竟随着琴声走到人家主人的后花园了,他一个外男,站在这里无论怎么说都于理不合。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一阵悦耳的笑声给拴在了原地,那笑声如鸣环佩,让他忍不住朝着那边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素雅的姑娘坐在那里,身旁还有一个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的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
于是心下一阵纠结,既想听一听她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又觉得自己此刻的做法非君子所为。
最终,他还是没能让自己离开这里,他看到黄衫对着素衣女抱着胳膊撒娇:“四姐,你就教贞儿弹琴呗...”
这位姑娘叫独孤锁清为四姐,那她定然就是独孤府的五姑娘独瑶贞,他来时就听说了,独孤府五姑娘回京多月,万万没有想到。”
又听见独孤锁清对着独孤瑶贞说道:“五妹,回京多月。怎么这样不稳重,若是让阿爹看到了,少不得又要骂你一顿。我明明记得小时候你也在阿姐身边呆过,这性子怎么半点不像阿姐。”
独孤瑶贞抱着胳膊撇了撇嘴,“四姐~”然后眼睛一转,佯作惊恐,指着独孤锁清身后道:“四姐,你背后有一条蛇!”
独孤锁清将琴向前推了推,腾出了一块地方,斜倚在案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独孤锁清:“五妹做戏也要做得像点啊,这样的演技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只看见独孤锁清颤着声音指着独孤锁清背后:“四姐,蛇...”
独孤锁清却依旧未曾动身,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有进步,继续努力。”
李昞此刻却也顾不上看着这姐妹俩逗闷子了,从暗处走了出来,将独孤锁清与独孤瑶贞护在身后。
独孤锁清这时才看到她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确实有一条蛇,大惊失色,然后定睛一看,又看看身边两个如临大敌的人,不由得笑出声来:“这蛇没毒的,不被攻击也不咬人,不必这样的。”
虽然不想见到此人,可还是礼貌对着李昞施了一礼:“陇西郡公,贞儿,还不向李世叔打招呼。”
“李世叔。”
之前来过独孤府几次,未曾仔细打量过独孤锁清,只见面前的人穿着一身淡色锦袍,几瓣桃花沾在领口,白玉似的皓腕上带着金色的手链显得更剔透了几分。”
风吹起她的袍袖,只见她白净的面庞婉媚娇俏,仿若百花之仙。腰肢轻折,眉蹙春山,眼若秋水,袅袅婷婷,出尘绝艳,世间无人能与之比肩,这样的美人静静待着什么都不做,就已足够令人痴狂,偏生她笑靥如花朝着自己点头。
李昞沉浸在她的笑容里,久久未能回神,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着这位画中美人。
独孤瑶贞见状气鼓了脸,咳嗽了两声,他才如梦方醒:“哦...两位侄女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独孤兄好福气啊...”他说出那句亭亭玉立的时候,眼神划过站在面前的独孤锁清,着实停留了一会儿。
独孤锁清皱了皱眉,复又朝他一笑,声音仿若珠玉落盘,清脆悦耳:“父亲书房不在此处,想必是郡公是走错地方,锁清就带着五妹先走了。”
李昞怔怔地盯着前头独孤锁清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拾起了地上的一枚香囊,似是刚才离开的佳人留下的,打开香囊,里面只装了几片干花瓣,香囊的右下角绣了两个小字:锁清。
“四姐,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独孤瑶贞拄着脸如是问道,那一瞬间让自己觉得在她旁边的不是她的独孤瑶贞,而是独孤伽罗,然后定睛一看,嗯,坐在这里的还是她的独孤瑶贞,此人肯定不是重生者,更不是穿越者。”
“你原本想要问的不是这个吧?”
独孤瑶贞脸一红,将手从独孤锁清肩膀上移开,咬着嘴唇冲着独孤锁清撒娇“四姐~”
独孤锁清停止脚步,一言未发,就那样带着点笑意静静地看着独孤瑶贞,直到她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其实是想问,你觉得他可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呢?”
独孤瑶贞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脸上挂着微笑,那是怎样的一种微笑啊,甚至于让时间都不忍心流淌。
“贞儿有喜欢的人了?”
“四姐…”
“贞儿,我问你,你每天晚上想念的是什么?”
“这…每天想念的人都差不多…我怎么可能记得起来…”
“那我再问你,你最喜欢想念的人是什么?”
“阿及啊!”
“那就是了,人的一生中会遇见无数个人,喜欢呐,大概就是与你千百次重逢,你最喜欢也印象最深的那个吧。”
“四姐,那你有什么想念的人,想着可以永远的和他在一起啊?”
“有啊,我就不告诉你。”
在独孤锁清和独孤瑶贞找了停子坐了下来,托着腮仰望天空的时候,独孤信和李忠正巧转到他们身后:“独孤兄,锁清如此聪慧,坚儿能够娶锁清为妻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呵呵,清儿能够喜结坚儿,倒是我独孤府家族的福气。”
李忠眉上喜悦,又皱眉说道:“我倒觉得坚儿和锁清婚事,大可提前免得夜长梦多啊!”
“你所言不无道理,清儿与阿坚的婚事,却实让我头痛。”
“是啊,可多留个心才好,想必太师宇文护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四姐,你带我出府玩吧。”
独孤信一闻言便皱紧了眉头,想要出去阻挡,却被李忠伸手拦住了:“独孤兄莫要心急,且再等等看,看看锁清怎么处理。”
处理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想要既让独孤瑶贞开心,又让她乖乖的留在府中可谓是难上加难。
“好啊,不过,我这里有一道题,你若是能做出来我就带你出去,如果做不出来…”
“如果做不出来我就不出去了,四姐出题便是。”
“听好了,独孤锁清和独孤瑶贞分别从东西两地相向而行,两地相距一百里;独孤锁清每时辰行十五里,独孤瑶贞每时辰行十里;独孤锁清身边有条狗和独孤锁清同时出发,向前遇到独孤瑶贞后即回头折向独孤锁清,遇到独孤锁清后又折向独孤瑶贞,直到我们二人相遇时狗方停住。问此时此狗共跑多少里路程。”
此题一出,虽然独孤瑶贞精于算学,却也不免暗暗为难。此题说来虽然简单,但算起来却是极难。若说狗初遇自己时,其里程自然不难算出,但其折返后遇四姐,再折返遇自己,如此类推算来,便是神仙,一时三刻怕也解不出来。
“这题没法解啊…啊…我知道了,府里根本没有狗,所以这题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