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盼看了一眼池清晚,发现女子与他方才的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脸的淡然,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不妥,他不禁笑了笑,便由着她去。
“没干什么呀,不就是说了个话吗?你激动什么?”池清晚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她从刚刚就注意到了,池碧瑶的眼神几乎挂在了楚君盼身上,脸上是含春少女的娇羞模样,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
池碧瑶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银袍男人,见楚君盼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除此之外便没有过多的表情,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大声吼道,“既然是说话,为什么要靠那么近?”
“靠很近吗?你看见我们亲了还是抱了?”池清晚挑了挑眉。
众人不禁愕然,他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一个想法,总觉得是池家大小姐这么一撞,貌似撞的更傻了,连“亲”,“抱”这些敏感的字眼都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缪国内,再也找不出像池清晚这样…说话直白的大小姐了。
“不知羞耻!”池碧瑶小手攥成拳,恨不得将池清晚撕碎,她又瞥了一眼楚君盼,男人静静的站在一旁,无言,但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略他,身上纯天然的温柔之气让每一个人见着,都忍不住亲近。
而池碧瑶同时也意识到一点,楚君盼没有辩解自己与池清晚的不雅行为,是不是说明,他看上了池清晚?!
她不允许!
房内一下子安静无声,此时若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很清晰的听见,众人不敢言,看着池碧瑶脸上的阴霾,害怕自己会成为这股无处可发的怒气的泄洪口。
池碧瑶瞪着池清晚,眼神中的怒火像要化作钢针,将池清晚刺的千疮百孔,一人怒火中烧,另一人泰然自若,池碧瑶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心中怨恨的决定来日方长,她就不信整不死这个废柴。
双脚恶狠狠的踏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唉,清晚你先休息着。”池锦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楚君盼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向池碧瑶离开的地方小跑追去。
“池小姐的痴傻好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带房内的人纷纷散去后,楚君盼优雅的坐在床头旁,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高贵之气,他面上含笑,轻轻开口。
“什么怎么办?”池清晚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眼前的男人可是缪国国师,无数女子心中标准的另一半,这样的人怎么会屈尊降贵与她搭话,莫非是她空间行者对他来说有用处?
“池小姐如此聪慧,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楚君盼温润的笑了笑,并未在意女子退后的动作,纤细修长的手指了指池清晚丹田之处,明显是指她的身份。
“这便不用国师大人操心了,只是他们都走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吧?”池清晚没有正面回答,悄悄转移了一个话题,面上同是带笑,却没有楚君盼的那份平易近人,而是戒备抵触。
她的性子像是狐狸一样,生性多疑,很难相信一个人,将事情的每种结果都想的透彻,最好的也行,最坏的也罢,她唯一不喜的就是,所有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的摆在脸上,聪明的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池小姐真是可爱的紧,我是国师,与池老爷向来交好,慰问一下君臣之女有何不妥?”楚君盼喉中发出如沐春风的笑,面上坦然,在外人看来,二人之间更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池清晚不懂行政之事,楚君盼说了与池锦城交好,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又都在场,那么应该就是交好的吧?“那么国师大人慰问好了么?夜已深了,我也些困意。”
“这样的吗…”楚君盼喃喃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轻轻的放在池清晚的床上,“这药池小姐先拿去,大夫给的药效果没有我的好,池小姐好生歇息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怎么明日还要来?!她心中正发出一阵哀嚎,忽然一张大手落在她的头顶,很轻,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生怕一用力就碎了,楚君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并未盘发,因此他的力气就算再柔,也乱了她的几根发丝。
“会长不高的!”池清晚抗议道,微恼的推开了他的手。
楚君盼笑了笑,没有回答,便走出了房间,房门关闭,屋内人熄灭了烛火,他久久的站立在门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有眷念,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怕吵到里头的人儿,随后转身向院外走去。
怎的就这么轻易离开了呢?他还想多呆一会的……
池清晚默不作声的看着院子里烛火倒映在门上的那抹挺拔的黑影越来越小,她这才安心的躺了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嘀咕道,“奇怪的人。”
翻来覆去,池清晚忽然踢到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发出一阵掉落的砰哒声,她坐起来,借着月光看清了地面上躺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她捡起来,瓷瓶上还残存在楚君盼怀中的余温,池清晚忍不住打开。
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她顿时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这味道与上次她被池碧瑶打得半死不活时,出现在她伤口处的药味道几乎是一样。
她对药香无比敏感,池清晚可以保证,手中的这瓶,与上次的药一定是一样的!
而她似乎在哪里还有闻过…细细想想,池清晚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止是上一次,记忆中还有许多次受伤,暗中都会有人替她上药,且次次丹药的品质都是上好的!
想到这里,池清晚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小到小,楚君盼都在暗中帮助她,但很快这种想法又被她否决了,城中高官达贵之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是楚君盼?
辗转反侧,她决定去空间看看,上一次炼制隐灵丹是两日前,丹药只剩下了一颗,还是多囤些在那比较安心。
紫鼎静静的站在荷叶中央,池清晚飞身跃起,从一旁拿起上次剩下的草药开始缓缓的炼制起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鼎旁放着炼制好的三瓶隐灵丹,池清晚收入囊中。
闲来无事,她决定在这附近转转,丹田内吹来一阵凉风,她逆着微风向前走,眼前渐渐出现一座木屋,池清晚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出她来时走的路是那条了。
木屋很破旧,但是面积很大,木门是半敞的,旁边放着几块寻常的石头,她没有多看一眼,带着满心好奇走了进去。
“咳,咳咳!”这里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她胡乱的甩了甩扬起的灰尘,却还是被呛的猛然咳嗽起来,屋内很像是藏书阁,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眼看去并没有见到光源,但就是有一股幽光照亮着这一切。
她走到一面书架前,随手挑了一本顺眼的名为《麒羽大陆史册》的羊皮纸书,书页泛黄干枯,透露着年代悠久的气息,她吹去书面上薄薄的灰尘,才能勉强看清书上的内容:
邪宫成立的第一年,在大陆上造成了巨大的轰动,鼎力与大陆上第一势力久居不下的藤青派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门被灭,无一生还,各大势力人心惶惶,有人说看到四名俊美的黑衣男人在藤青派大开杀戒,又有人说,分明是一个男人带着一群蒙面人闯进了藤青派。
第二年,有的帮派野心蓬勃,怎会让一个新势力当老大,前赴后继的人闯进了邪宫,却无人出来,终于有一日,邪宫怒了,大杀四方,凡是议论者,尸首第二日便会出现在邪宫入口出的断崖边上,死相惨烈,身体总有一处悬挂在岩石上……
以下是密密麻麻的字,池清晚粗略的看了一眼,随意往后翻了好几页:
邪宫成了两大大陆最强大的势力,无人敢再挑战,也无人再敢提及“邪宫”二字,纷纷闭口不谈……
也传闻言,邪宫的主人是个邪魅的玄袍男人,他宛如地狱修罗,杀人不眨眼,其人貌若潘安,却无女子敢追求,还言此人长生不老,是个活了千年的妖怪,但无人亲眼见一面。
玄袍?
池清晚脑中冒出了某个流氓的面色,她记得擎鹤川也总爱穿着一身玄袍瞎晃悠,貌若潘安的话,还差了些吧,池清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擎鹤川的模样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若他真的活了千年,早该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
池清晚无趣的将书塞回了书架上,千年前的建立的邪宫,到现在依旧让人闻风丧胆,池清晚有些敬畏,以她的身份,什么空间灵者对于邪宫来说应该算不上有利,因此她与那些帮派应该是挂不上钩的。
她走到第二排书架上,潦草的看了一眼,关于炼丹的书籍,思索片刻,池清晚选择让这些书躺在这,日后有用再来拿。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