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封尚脸上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涣散,却难得一见笑着,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眼泪。
“当年把你招进神组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将神组这班人全都保存了下来,甚至还发展壮大了,我一辈子都给了神组,却只是堪堪维持着上一任交付给我时的局面。”
姜封尚连喝几杯,晃了晃空荡荡的酒瓶,又说:
“四年前,我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就应该死了,是你让我活到了现在。我老了,这条命早就该埋进黄土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小子给我记住咯,不管什么时候,好好的活着。”
一老一小,两人互相看着,都落下了眼泪。
姜封尚被陷空摄魂,实力虽然大增,但却时常发疯导致神志不清。
而夜天,即将面对陷空的报复。
两任神组组长,他们的命运都是苦涩的。
“喝酒,也不喊上我吗?”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听到如此娘的音色,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九千岁九方。
“你在我家附近潜伏了多久?我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附近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只是没想到是你。”
九方走到房子,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找了个酒杯,坐在桌旁和两人碰杯。
“从昆仑山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在你家附近,蹲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车库里面有个密室,但是不确定老姜头是否在里面,一直没有来打扰你,老姜头,你到底怎么了?”
看到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姜封尚心中感慨万千,拉着九方的手臂老泪纵横。
久别重逢。
夜天回来后也向姜封尚讲述过九方这些年一直在追寻他下落的事情。
此时此刻,两人再度相聚,自然是万分高兴。
这两位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姜封尚的突然失踪一直是九方心中的坎,否则也不会对夜天出手。对于姜封尚来说,亦是如此,多年兄弟不能相聚,如今再聚时,恐怕又是一次死别了。
“我没事,好的很。”姜封尚和九方碰了一杯。
既然九方已经见到了姜封尚,夜天也没有再继续瞒下去的打算,再瞒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将老姜头被摄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九方说了,连陷空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
九方听完眉头紧锁,连喝几杯酒,尖细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古玄地的入口在哪里?”九方问道。
“凤凰山上。”
九方放下酒杯咬咬牙,看了眼姜封尚,又看着夜天,眼神中透着愧色。
“臭小子,这几年难为你了。明天就动身去凤凰山,陷空的那几个手下我们来帮你挡住,你小子给老子好好的活着。”
九方年幼时孤苦无依,被阉割了送去当时破落的满清王朝当个太监,后来适逢时局变动,太监没当成却成了个真太监。说话一直娘娘腔,平时又捏着个兰花指。
此时这几句话说出来却中气十足,十分的爷们儿。
夜天沉默不语。
他不想将这两位老人再扯进来,姜封尚这几年一直被摄魂所折磨,而九方更是一百多岁了,说的不好听点,这两位老人要是凡人的话,早没几年活头了。
“行了,小子,就这么决定了。我和九千岁活到这个年纪也够了,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轰轰烈烈的干上一仗,哈哈哈哈。”姜封尚面色红润,豪迈的大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来,干。”
这天夜里,三人喝光了五瓶茅台,倒在大厅里呼呼大睡。
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时,姜封尚才眯开眼睛,九方还在,而夜天。
不见了。
“九千岁,快起来,夜天肯定一个人去凤凰山了。”
姜封尚连忙喊醒还在沉睡的九方。
夜天早早的就醒了,看着身边的两位老人,心中愈发温暖敢动。
自幼失孤,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是姜封尚将他带进了神组,让他有了家一样的感觉,有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如今生死关头,两位老人更是以性命相托,这份恩情此生难报。
夜天不想再连累他们,一早就出门给常家打电话,派飞机过来送他去西宁市。
而夜天不知道的是,也有一队人马正在前往西宁市,而且都是他熟识的人。
神组众人聚集在闻人家后,一众人商量一番,决定去找回贾乞丐。由闻人家派出去的人探听回来的消息,贾乞丐最后一次出现正是在西宁市。
与此同时,夜天找常廷鹏借飞机去西宁市的事情,也被常廷鹏告知了卞钺。
这次事情发生后,卞钺莫名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毕竟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虽然夜天不愿意说,但卞钺却不会坐视不理,和夜天有关的氏族几乎都打过招呼,一旦夜天有任何举动,都会向卞钺汇报。自己不一定帮得上什么忙,但毕竟还有神组的许多人。
此时正坐在直升机上的夜天,看着身下不断后退的一座座城市,往昔的一幕幕再度涌上心头。
长江、华夏、安徽阳城,自己生活过的小山村。
如今即将离开这片天地,去前往一个未知的世界,或许此生都无缘回来,不由得夜天心中感慨丛生。
遗憾不过死别,悲痛止于生离。
若非此次面对的敌人强大的恐怖,夜天也不会如此急促的离开。
虽说早已有了去古玄地的想法,天罗也是不断的催促他前往古玄地,可是老姜头的事情、神组的事情、异能界的事情等等。
这些种种都还没有做完,还没有给神组打下一个厚实的家底,鬼医派的彭志还没有招募进来。
就要这样仓皇的离开了吗?
“活着,真难。”夜天不禁嘀咕一声:“怎么就不能给我来个无敌的人设呢?搞的现在还要如此狼狈的逃命。”
抵达西宁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夜天进入西宁市地界时,就感受一股莫名的压力笼罩在周围。
严格来说,是笼罩着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