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渝城,太守府。
临近子时,月凉如水。习习清风徐来,夹带着刺骨的寒意。
本该是入睡的时分,太守府衙却有一处的雕花窗前,有一男子长身玉立。
男子身着玄色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墨色的青丝一丝不苟地用金冠束着。
银色的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陆离地映照下,显得本就面如冠玉的男子愈发棱角分明,逸如谪仙。
男子身后则站着位长须老者,老者年近五旬,身着灰色长袍,虽做工细致,布料却是渝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粗麻布,满满的市井气息。
此时,老者瞌睡地眼皮一直打架,几番睡着差点瘫倒地上。
在又一次睡过去而后扭到脖子时,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敢迁怒于前面这位“爷”,只在心里将一个叫王虎的人骂了千遍万遍。
老者名于齐,在这偌大繁华的渝城也远近闻名。有意思的事他出名的原因不是恩济世人,也非恶贯满盈,而是他的一张巧嘴。
说书、评史均不在话下,甚至编排起江湖奇闻、乡里轶事也是一套一套。毫不夸张的讲,三分的事实他能编排成十分。
虽说上不了台面但因无伤大雅,由此受到了渝城百姓的追捧。他在清风宛茶坊说书,连带着清风宛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
而最近他放着清风宛好好的差事不做,跟着眼前这位“爷”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都是因为王虎此人。
王虎是老者妻子的娘家侄子,不通文墨,却因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而得到严何严太守的赏识。
前不久王虎上门拜访,说帝都来了位非富即贵的主儿,想找咨客【】。不过感兴趣的不是道路而是江湖异闻。随后又舌灿莲花地将这活说成了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差事。
那会儿老者笑得见眼不见牙,一口应承下来,同时心里万分感激王虎这个遇到好事想着他的好亲戚。
而此时此刻老者摸着酸痛的脖颈,暗暗的想:如果此时王虎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先狠狠地淬他一口,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是个屁的好差事!
主子眼高于顶也就罢了,那个混账手下,每每我同他搭话都一副“吾乃高洁人士不与尔等市井小民蝇营狗苟”的死相,真是气煞人也!
“主上”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走进来。
老者看到正腹诽的“混账手下”终于回来,竟一时热泪盈眶:“寒侍卫,你可算回来了。”
夜寒没有理会了老者,径直走到玄衣男子身边,低声说:“主上,事成。”
玄衣男子没有回头:“看清楚了。”
“属下亲眼见了死神银戒,定不会错。”
“死神银戒”男子若有所思:“可真是稀罕玩意儿。”
“公子可是说‘死神银戒’?”
自夜寒进来,老者知道俩人铁定有交谈,但如同打哑谜似的,他愣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只最后一句清晰地传进耳朵,老者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精明地像根老油条,所以立马搭腔道:
“常言道:‘千银万金易得来,难得一物珍宝斋’。珍宝斋聚纳世间稀世珍宝,每一件都个顶个的价值连城。死神银戒是珍宝斋所制,自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若是同它背后的故事比起来,远远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