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笑了起来:“不行。把枪放下我紧张,你紧张可以,我紧张不行。”
“……”
到华盛的时候已经过时五分钟了,反正也迟到了,祁然反而不着急了,打开车门,跟那司机说:“你下来。”
司机也不动,警惕的盯着她。
“我只说这一遍,下来。”
此话一出,那司机就乖乖下车了,祁然有点懵。这么好骗?
然后路人就看到这样一幕,瘦瘦小小一姑娘把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制伏在地上了。
司机恶狠狠地瞪她,目眦欲裂,面色狰狞:“你说好的放过我!”
“这话你都信,也难怪你是个炮灰。”祁然舔了下后槽牙,语气也很凶,“我不喜欢你那个眼神,收起来!”擒拿的手向下压,司机倒抽一口冷气。太他妈的疼了!
祁然一系列动作很干脆利落,也很标准漂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练过的。
路过的一个小女孩扯了扯妈妈的衣袖:“麻麻,那个小姐姐好帅。”
祁然在司机的骂骂咧咧和挣扎中一路把人押到警局,说明了情况,临走前司机突然反应过来了:“警察同志,我要举报,她随身携带枪支!”
祁然慢悠悠掏出:“你说这个?”
在一众警察警惕的眼神中,一簇淡蓝色火光从枪口爆出:“哦,打火机而已。”
司机:“……”
众警察:“……”
出了警局,祁然点开手机,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她琢磨着,现在去能不能赶上酒宴?顾囡在差五分钟到点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
顾囡:你就等着成为我和江越订婚宴上的笑话吧。
祁然没理她,退出了页面。说她怂也好,不守时也罢,反正这宴会,她是肯定要去的。
然而订婚宴已经乱作了一团——身为主角的江越,居然没出现!
这是不是说明,江家对这场联姻有所不满?——媒体已经准备好了大肆报道。在场的都是各家精英,便是顾家出动全部能力,也无法将其完全压下。
明天,顾家就将成为全帝都的笑话!
祁然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她有点惊讶,后来反应过来,江越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和一个不熟悉的人订婚?更何况还是曾经向他表白被他无视了的人。
顶着顾囡近乎怨毒的眼神,她说:“你看,三年前你是个笑话,现在你不也是一样的?”
顾囡今天画着很精致的妆,穿的是那件她憧憬了好久的纯白色纱质长裙,像婚纱,却又不是。头发高高地盘起,两侧留出两捋碎发,露出背后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她一言不发,指甲嵌进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她盯着祁然的眼神很炽热,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烫出一个窟窿来,但一颗心却是如坠冰窟般的冷。
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她生硬地牵起唇角,她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耳畔嗡嗡地响,眼前发黑——太痛了。
江越给她的这个巴掌,甩的是真响。
订婚宴开始之前她还是很欣喜的——不,自从得知她要和江越订婚的时候,她就欣喜若狂。
再往早了说……她每次看到江越,哪怕是躲在角落里悄悄地看,都是满心欢喜。
她偷偷喜欢了他十三年啊。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眼里啊,除了一个祁然,再放不下什么了。
***
祁然叼着根烟,一百块钱一盒的,没点,只是那么叼着。短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儿,黑和浅栗色层次很分明。她蹲在巷口的墙角,身后是略暗的巷子。祁然没换衣服,懒得换,穿的还是那件白色立领衣。
连酒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蹲下去:“你干嘛呢?”
“嘘。”祁然用中指和拇指夹着烟,烟头朝下,竖起一根食指放到唇畔,很社会地吐出两个字:“堵人。”
连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复杂,好半晌才说话:“……那你堵吧。”
“往旁边点,挡我视线了。”蹲着的女人摆摆手,连酒配合地站到旁边,抱着胳膊往祁然看的方向看。
比起她,连酒就非常的小仙女了……她又换了件衬衫。藏蓝色的,这种深色调穿不好会显老,然而在连酒身上只能感受到自内而外的优雅气质。
祁然突然开口:“来了。”连酒看过去。
顾囡。
她今天没盘发,一头黑色的自然卷放下来,白色雪纺无袖上衣,黑底白点短裙和一双细高跟,妆很浓,似乎是刻意遮掩脸上的憔悴。黑色的发在空中甩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她转身进了旁边的咖啡店。
连酒惊讶:“她怎么来了?”
祁然站起身来:“我约的呗。”
“那现在?”
“走,过去。”
连酒转身率先走向那边,祁然趁着她转身,赶紧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然后抽了一口,呼出白色烟圈。连酒回头,她掩耳盗铃般的把拿烟的手缩到身后。
连酒站住了,神色极为复杂,声音却平静:“祁然,你身后冒烟了。”她绕到祁然身后,唇畔溢出一声笑,“你当你是女主角儿呢?出场还自带特效?”
祁然:“……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