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陇县地处西南,不在大汉边界,却不知道我们那里人的苦楚,年年打仗,男的当兵,家中没有了男丁,如何种地,报国本事男儿之事,这一点没错,可还要增收赋税,家中没有男丁种地,没有粮食,如何交的起赋税?
赋税不交,官差就来抢粮,没有粮食,百姓如何生活,可谓是官逼民反,故此那边人时常造反,就连我爹也被气死,你说这大汉朝廷该不该反?”
崔老六气道。
“怪不得他要造反,幸亏苟爷生在陇县,要是生在边关边塞,像我这般怕疼,还不死在了匈奴人手里!你大爷的!苟爷命还真好!”
“是也不是,咱们小百姓又如何说的清呢!”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你啊!等这事完了,还是继续在陇县当你的地痞无赖吧!”
崔老六摇头道,可恨自己怎么跟这蠢货浪费了这么多口舌,是自己糊涂,明知是块废料,还跟他说,哎。
“别介啊!你不是说咱们要往长安走嘛,我这辈子还没出过陇县呢,崔大哥带我去吧!”
苟栋拉着崔老六胳膊求道。
“长安,水深王八大,也是你这种无知地痞去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龙潭虎穴,人心叵测,杀机四伏,像你这般的蠢货去了不是找死?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我不能害了你!”
崔老六嫌弃道。
“崔大哥,你可不能这么不仁义啊,之前还说要报恩呢,如今救你出来,你却要反悔,咱们大侠可都是一诺千金啊!”
苟栋威胁道。
“哼!跟你这个地痞也需要讲仁义?笑话!”
崔老六不屑道。
“好!好!好!好你个崔老六,苟爷豁出性命救你脱离苦海,喔?一救你出来,你倒是翻脸无情了,那就是妓院里的嫖客,穿上衣服也没有你这么快翻脸的啊,行!你不带我去是吧!好!我可报官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我可就喊人了!”
苟栋装模作样的站起身,张开嘴,两个眼睛却是盯着崔老六的表情。
“哼!就你?莫说怕死,一个害怕疼的废物还敢夸下这等海口?你叫啊!你倒是叫啊!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一丝不挂,胆小如鼠,贪生怕死,行了别装了,坐下吧你!”
崔老六讥讽道。
“嘿!行!我苟栋苟爷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行!有你的!就当苟爷今天积德行善了,告辞!”
苟栋瞪了崔老六一眼,说着就往地洞外钻。
崔老六想着就苟栋那张破嘴,要是让他出去,还不把他说成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一传十,十传百,到那时崔老六的名声可就臭了,赶紧拉住了苟栋。
“罢了!罢了!我崔老六说过要报恩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带你去长安,可是有一样你必须答应我!”
苟栋见崔老六说了软话,立马坐到崔老六跟前,犹如一条温顺忠诚的老狗一般,摇晃尾巴。
“您说!您说!”
崔老六一看苟栋来了精神,不断摇头叹气:哎,今天怎么遇到这么个东西,不知是福是祸哦,还是想办法早点摆脱他的好,免的害了这个无知蠢货的性命。
“你必须答应我,到了长安,玩上几天,走走看看,然后你就回来,听到了么?那地方真不是你这种地痞待的地方!崔大哥是为你好,你明白么?”
崔老六语重心长道。
“好!好!好!长安我又没家,我就去长长世面,我们陇县唯一去过长安的人只有付老爷一人,我要是去了长安,那不就成我们县第二个去过长安的人了么,甭提多有面子了,到那时,讨老婆都容易多了!”
苟栋开始幻想自己从长安回来后,乡里乡亲十里外相迎,县里长的漂亮的姑娘上门求亲还不把他家的门槛给踩平了?
“真不是个东西!跟着我去长安?哎!找死!找死!罢了,他想找死我也拦不住啊!”
崔老六看着已然出神的苟栋不住摇头,这一夜崔老六早早睡去,而苟栋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在长安住着仅次于皇宫的大宅子,里面都是女眷,男的一个都不要,妻妾成群,各个都是天仙,孩子更是一堆,从老大叫起苟头,苟心,苟肺,苟不理、苟乙八花…………………………………………
长于与官府斗智斗勇的崔老六这一次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第二天一早,苟栋进入县城打听,得知长安贼曹来的官差们还真就一路沿西南而追,目前还没有回来,只一人回长安贼曹汇报。
得知结果的苟栋赶紧向崔老六告诉了这一情况。
“最危险的地方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贼曹的人定然以为咱们往西南羌人部落走了,咱们趁机去长安。”
崔老六的眼睛经过一夜休养后,恢复如初,不再泪流,而且能够看清东西,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苟栋那个狗东西的嘴脸,十分不悦,可一诺千金,答应了苟栋,那就要做到。
“崔大哥,好兄弟讲义气嘛,走!咱们现在就去长安!”
二人上了马,走出没多远,座下马匹就走走停停,很明显,那匹马并不能承受他们两个汉子的重量,尤其是崔老六,长的高高大大,肥肥胖胖,再加上苟栋,崔老六觉得苟栋救了自己的命,欠着一个人情,于是就让苟栋一个人骑着,自己牵着马走,苟栋故意装聋作哑,他可不想一路走到长安,那脚底板不得磨破了?
可走出几个时辰后,苟栋看见崔老六走的浑身是汗,时不时的瞪他一眼。
“你瞪!你还瞪!你怎么往死里瞪?”
苟栋用眼角余光盯着崔老六的表情,突然害怕这崔老六还没到长安就把他给甩了,于是故作姿态让崔老六上马休息一会,他去给崔老六牵马。
“你骑吧,反正你也骑不了几天了!”
崔老六愤愤不平地回道。
苟栋一听就听出的弦外之音。
“你大爷的!果然要把我给甩了,不行!我须跟死了他!”
苟栋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继续悠哉悠哉的骑在马上,四处观望风景,陇县地小,眼前所看之景色已然是出了陇县,另一番天地,苟栋也乐的如此,反正他又不累。
忽的,苟栋眼睛一亮,看到远处草地上有一匹马正在漫无目悠哉悠哉的吃草,马儿附近地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草帽,似乎在睡觉。
“有了!有了!这样崔老六就没屁放了!”
苟栋肚中憋了坏水,倏地扯住缰绳,一脸痛苦,双手抱紧肚子,大喊道:“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崔老六一看苟栋怎么突然难受变成这样,询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崔大哥,我肚子疼,我要拉屎!”
“嘿!你吃屎吧你,像你这般多事,何时才能到了长安?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去!”
崔老六还以为苟栋怎么了,没想到是要拉屎,气的他恨不得将苟栋的肚中屎从嘴里打出来。
“崔大哥,你可是有名义侠,你可不能趁着我拉屎的时候突然跑了啊,出耳朵反耳朵的事不能做啊,我苟爷嘴贱,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跑了,我大嘴这么一咧咧,您老的侠名可就臭了啊!”
苟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苟爷!我崔老六一言九鼎,说带你去长安,就带你去长安,苟爷,您慢慢拉!还有,是出尔反尔啊,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到处露怯,好不丢人!”
崔老六也皮笑肉不笑的耐着性子对苟栋回道,现在他要是手里有把刀,肯定会把苟栋的那副贱人的嘴脸给剁下来。
“哎呀,崔大哥,你别不高兴,我知道你是守信用的,行了,我去了,你等我啊!”
苟栋抱紧肚子,转头的一瞬间奸笑了出来,随即向那匹马的方向跑去,临走前对着崔老六喊道:“崔大哥,你千万别看我,要不然我可拉不出来啊!”
“滚!滚!滚!滚远点啦!人臭,屎更臭。”
崔老六不耐烦的将身子转过,背对着苟栋,想着赶紧去了长安甩了苟栋这个狗东西,是又烦人又多事还嘴贱不要脸,谁能招架的住。
苟栋偷偷回头看了几次,崔老六果然没有看他,随即贼头贼脑地悄悄摸到那匹吃草的马跟前,小声道:“好马儿,你可千万别叫啊!乖!苟爷带你去一趟长安,等回来你是这一片去唯一过长安的马,到时候附近母马还不是你想怎么勾搭就怎么勾搭!乖!千万别叫!”
苟栋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抚摸那匹马的马鬃,那匹马哪里能听得懂苟栋说什么,一直被牵引着低着头往前吃草,直到被苟栋一路引到崔老六身边。
“崔大哥,我完事了。”
“你个狗东西,可让我好等啊!”
崔老六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只见苟栋洋洋得意地牵着一匹马。
“这马……………………………………………………………………”
崔老六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