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哥的情谊小弟没齿难忘,唯有来生予以回报。”说完这一句话后,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事情还要从三月前说起。
那时我正被外派出去送信,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回家的时间远比想象的要快得多!”
一道嘶哑的女声忽然穿插进来,打断了李成的话。
关深和李成同时望去。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只是惊讶的内容不同罢了。
“花……花娘,你怎么起……”
“李成,你够了!
收手吧!”
面容遮挡在轻薄面纱后,撑着拄拐脊梁直挺的女子似乎再也容忍不了这无止境的生活,终在最后一刻爆发。
她鼓起了今生以来最大的勇气。
去反驳,去抗衡。
声音虽沙哑,却字字清晰,每一个都能让人清楚听到。
“当初我带着娘家遗产挑了李成,嫁入他李家门,本以为秉着他这般老实性子,再加上我把守内务,日子总会过得和和美美。
哪成想,和和美美的日子是过了。
却不过转瞬三两日。
这厮便露出了本性。
贪赌成性,不过十几日光景就把我手中的嫁妆嚯嚯个干净。
是,他是义气冲天。”
眼角的余光瞥到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的关深,花娘扶着一旁物什坐了下来,待坐定,嘴里的一声冷呵就朝着在她说这件事开始就沉默下来的李成而去。
愤恨,戾意,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煞气都掺在这声冷呵中。
一旁眼架小眼镜,耳夹小耳机的洛佴见此场景,立马哆嗦着身板提出要离开。
然而——
“不用,洛大夫,你且坐在这里就是。
这天完了,今夜就在这里歇息罢。”
花娘摆了摆手,轻声道,言语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瑟瑟发抖洛怂怂:我不怕晚,真的。
可是这些话在地方平静毫无一丝波澜的眼眸中,洛佴发现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唯有心中泪千行,静静坐着装鹌鹑。
花娘见到她坐了下来,便不再注意,直接转头继续说着未完的事情。
“那是对你们这些兄弟义气冲天,说一不二,好得没了边!
至于我这个新嫁妇,嫁妆没了,便怀疑是我偷藏起来,拳打脚踢,就俩字,要钱。
甚至连三个月的孩子都给……给这般……”哽咽声渐起,片刻后又强制被压下,这种速度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伤痛而促就的结果。
“后来,我实在耐不住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便寻思要逃。
可每一次,都无法逃脱。
最后,也就歇了这无所谓的挣扎。
可是就是在这种心如死灰的一刻,我碰到了这一生最不该碰到的人。
苏生!
也就是那书生。
后面的,其实你们也应该都想到了。
没想到的大概就是李成这畜生的混账程度罢了。
当初以为苏生是我的救赎,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这份救赎的催命符。”
花娘说到这,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抬头看了看天。
片刻后,她才继续又言:
“三月前,李成外出,后归期提前而我不得知。
便照旧跟苏生相约。
结果撞了个正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