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火!”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跑,泼水声,救火声,呼喊声,还有打119的声音各种杂乱交织,贺余裔疾步冲过来,他看到了站在孙叔旁边的爷爷,看到了偏厅的佣人,独独没有看见她。
“小少奶奶还在里面,消防车怎么还不来!”
闻言,贺余裔不顾阻拦,疯了似的冲进火海。
木质地板被火烧的噼啪响,精致的家具和整个偏厅被烧得面目全非,火舌在肆意吞噬,贺余裔奔上二楼的房间:“许笙泪!”
回应他的只有烈火的冷笑。
“许笙泪!”他踹开了房间里所有的门——没有人。“阿笙!”贺余裔不知自己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袭上心头。
“怎么会,怎么会,你在哪里阿笙,你在哪!”贺余裔喃喃自语,疯一般翻遍了整个硕大的偏厅,楼上没有,楼下没有,房间里没有,阳台上也没有。
怎么会!贺余裔被浓烟呛得喘不上气,火越烧越大,灼伤了他的衣服,皮肤。他砸开窗户的时候,楼上突然砸下一排栏杆,贺余裔躲不及,竟被狠狠砸在了双腿上,那被烧得焦黑的木制栏杆还灼烧的熊熊大火,血肉被燃烧的滋啦声,还有难闻至极的烧焦的味道让他阵阵作呕,眼前的大火渐渐融合在一起,手脚渐渐没了力气。
失去意识之前,贺余裔听到了洒水车的声音,还有那一声……阿九。
医院
白色,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贺余裔伸手挡了一下,脑袋胀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有人走过来了,挡住了阳光,是孙叔:“小少爷,你终于醒了!”
“孙叔?对,阿笙,阿笙呢?阿笙还在火里,我得去救她!”贺余裔挣扎着要起来,可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孙叔急忙将他按下道:“小少爷,小少奶奶……她,她没事,大概是昨天晚上守了你一夜累了,就回去休息了,你别担心。”贺余裔闻言将信不信的问:“真的?她没事吗?”孙叔却岔开了话题:“小少爷,你这腿昨夜被栏杆砸断了,怕是……”
贺余裔怔怔的。“……好不了了吗?”
“也不是好不了,老爷子给你找了国外最好的骨科医生,但能不能好也不太肯定……”孙叔叹了口气。
贺余裔神色黯淡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房间重回安静,只有命运的滴答声。
他想起了昨夜的那声“阿九”,何其熟悉又那么陌生。
……
“阿九。”她对他笑。
“嗯?”他看她笑。
“阿九。”她这样叫着。
“嗯。”他这样应着。
乐此不疲,好像这样叫着叫着,时光,就停了……
“就是想这样叫你……阿——九”她这样撒娇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心里好软,好软……
……
纵使曾经如何撕心裂肺,心也被那一声“阿九”深深震了心底那一方柔软,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美好。
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的还在亮着,老爷子在门外求天念佛的来回踱步,时而叹口气。贺余玺坐在廊椅上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是双手紧握。
门开了,两人齐齐望过去,老爷子抓着医生的手颤着音问:“我,我孙媳妇她怎么样了?”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摘了口罩皱紧了眉道:“病人情况不乐观,心内膜病变已经大部分发展,若要治疗必须要做换心手术,但病人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做换心,而且目前没有适合的心脏储存。我去把心内科主任都叫过来,说不定还能……多活几个月。”医生语速极快,但两人竟都听懂了,老爷子完全呆住:“阿笙有心脏病?怎么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