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几日,收了收心,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了。就像小六子所说的,我们得在大上海找个营生。可是,这做生意,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也对这些不敢兴趣。我所有的兴趣是成为像我哥一样的,那种保安团团长见了都得低头哈腰的人。我得出人头地,我得做英雄。可怎样才能成为英雄呢?这困扰着我。
胡蕊说,要不她就去唱戏。
那不行!我不能靠一个女人养活着,再说了,戏子终究是戏子。我就告诉她,如果喜欢唱戏,就在家唱给我听就好了,我再时不时的给她加一个观众,小六子。
胡蕊真的挺爱唱戏的,可能她不是那种戏子,以生存而迫不得已,大概她曾经是那样,总之,现在不是那样。
小六子说开个药铺。他曾经在我家药铺里帮过忙,药铺生意就是他最熟悉的生意。不过,这也不行。在这儿,我们不认识一个好的大夫,没有大夫,只有药铺?这就是会让人笑死的!药铺也只有关门的这一条路。
在被我拒绝之后,小六子说到了开武馆收徒!以我的功夫,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我觉得还是不行!那些武馆的师傅都是年长的,有谁会来我这地方学武呢?哪怕是我比他们都厉害。
小六子就让我去其他的武馆切磋,只要打败那些开武馆的师傅,我这名声就会起来,名声起来了,那肯定是会有很多徒弟来拜师的。到时候,我就可以成为大上海的功夫第一。小六子想到这些,都有些兴奋,那表情好像男人的新婚之夜呀!
那我得得罪多少人?不行!
赌场?这也算是我的拿手好戏。从小,我爷爷就教给我赌术,爷爷说,男人,就得懂的赌,不懂的赌的那不是男人。懂,可以不赌,但是不能不懂。爷爷只是让我学习,却不让我实战,说这在以后行走江湖可能会用的到。小六子多少也懂一点,都是跟我学的。这若是开了赌场,也算是他这点功夫能够派的上用场。可是,爷爷不让我碰赌。所以呢,我就决定将赌场改为麻将馆。
女人麻将馆!
这里不接收男人,毕竟上海女人也是一个赛一个。这会打麻将的女人呀,也肯定是不在少数。我也知道,这女人要是有瘾,这女人的钱呀,是最好赚的。
选好了店面,在我去给人家送钱的时候,却……来收钱的是一姑娘,一特别面熟的姑娘,就是那女学生曾雨。
我了个天呀!这么大个大上海,怎么还能碰见她?
“是你?师傅!我就说我能够找到你的。没有想到你来租我家的店面。”她的手上拿着那纸合同,笑嘻嘻的说。
“打住!这也太巧了吧?还有,我得和你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你师傅。”我说。
“无巧不成书。这就说明呀,咱俩有缘分,你说呢,师傅。”曾雨说。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傅。”我说,“钱给你,合同给我,这儿以后就是我的了。”
“钱我收了,合同也给你。不过呢,我也得和你声明一下。这只是租赁合同,不是买卖合同,所以呢,这儿以后还是我的。”她说,“师傅,我会经常光顾你这儿的。”
“好好读书,好报效祖国。”我说。
“打麻将那是娱乐活动,两不耽误。”曾雨说,“师傅,那我就先走了,爹还等着我呢,下次见。”
“最好别见!”我说,我倒是不是不想见到她,就是不想听到她一直师傅师傅的喊我,我这么年少,怎么能做别人的师傅呢?
接下来的时间,是收拾店面了,起码得有些女人的样子。店面是按照胡蕊的想法收拾的,毕竟我们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喜欢的样子,才是那些女人喜欢的样子。
听胡蕊说,在白天的时候有三个凶神恶煞的人来这里要钱,名曰:保护费!
什么保护费?这不就是土匪明强呢么?胡蕊没有把钱给他们,说当家的不在。他们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准备十块现大洋,三天后的中午,他们准时来收钱。
他们没有说如果不交钱是怎样的后果,我却是能想到是怎么样的后果。听隔壁店面说,这条街所有的店面都得交保护费。保护费是交给蔡长青的,他是这片有名的混蛋。不然,他们就会砸店。人们也就是为了买个平安,所以都交了保护费。
按照胡蕊和小六子的话说,就该把保护费交了,平平安安的就好。小六子还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太奶奶的,小爷从来也没有做过强龙呀!连地头蛇都没有做过!所以,他这个地头蛇,我还是准备压一压。
三天后的中午!
我让小六子在店面门口摆了一把椅子,还给我找了一根不粗不细不大不小的木棍,俗称打狗棍!我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握着木棍,晒太阳。对了,还有太阳镜戴在了我的脸上,经常能在大街上看着有戴太阳镜的,那就给人种比较“凶”的感觉,所以也特意让小六子给我准备了。
等了半小时,怎么还不来?这帮人是不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小六子说,不可能,少爷,这要钱的事情,怎么可能忘?再说了,他们就是个小喽喽,都等着拿钱交差呢,就更忘不了了。
再等等,终于来了,还是三个人,身穿黑色的衣服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他们打量着我,脚步很慢,却是绕过了我。
“停住,停住。”我用木棍敲了敲地上,说,“说你们呢?干什么的?没有瞧见这是女人麻将馆么?你们是女人么?就往里进。”
他们停住了脚步,走到我的身前。
“你个瞎子!说谁是女人呢?”站在中间的家伙说,大概他就是他们的小头目,三人也可以有个小头目了。
“你的眼睛瞎呀?小爷是男的,纯爷们!你们干什么的?”我说。
“原来不是瞎子呀!戴了个眼镜,我还以为是猪八戒鼻子插大葱呢,在这儿装象呢?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他说,“别在这儿碍着老子的事。”
“哦!你们就是来收保护费的呀!行了,行了,别收了,这个麻将馆的保护费我已经收过了。”我说,“你们回去吧。”
“你收过了?你是什么鬼?知道这条街谁罩着么?”他说。
“这条街谁罩着我可管不了,这个麻将馆从今天开始是我罩着了。走吧,走吧,去别家。”我说。
“你罩了?你算哪根葱?跟谁混的?大哥是谁?”他说。
“我大哥呀?说出来吓死你!”我说。
“吓死我?整个大上海都是乔爷的,乔爷都吓不死我,你还能跟了乔爷不能?”他说。
“我倒是不跟乔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呢大哥呢,是南京的。南京,有没有听过?”我说。
“虎哥,这小子在这逗咱玩呢!南京?还北平呢。我猜着这家麻将馆就是他开的。”他旁边的人说。
“哈哈……你还真的说对了!这家麻将馆呢,还真的就是我开的。不过,我大哥真的是南京的。”我说。
“他娘的!在这儿忽悠爷爷呢!给我打!”他说,有些冲动,很冲动,一脚就踹了上来。
我的椅子转了一个圈,躲过一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总喜欢先动手?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么?估计,就是欺负人欺负惯了。
我也没有让着他们,既然都动手了,我就得打他们顿狠的!棍子抡的呀,那叫一个痛快。我好像还有听见围观的人在叫好,那就是说明,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直到打的他们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个呢?叫做打狗棍!打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狗!我再和你们说一遍,这麻将馆是我罩的,保护费呢,你们就别想了。喂,你们还能不能起来?赶紧滚,别影响我这儿做生意。”我说,我站在椅子上说,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特别好,还有一群人在鼓掌。
原来,真的,他们爬不起来是装的,倒是算聪明,都知道,能爬起来,还得被打趴下,干脆,就不起来了。我的话一落,他们爬起来的速度就像兔子,真快。嘴巴里还给我喊着:“你给我等着。”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小弟在这儿打狗有理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我抱拳说。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各位小媳妇,老娘们,欢迎光临咱家麻将馆呀!”趁着人多,小六子喊道,那嗓门,就是大。
“什么小媳妇,老娘们!会不会说话?”我跳下椅子,拍打了小六子一下。
“这女人不就是小媳妇,老娘们么?”小六子说。
“这得叫姑娘,小姐,少奶奶,夫人……没文化!”我说,“现在,你得当自己是个上海人,起码是半个上海人,得装作有文化的样子。”
“少爷,我这本来就没有文化呀。”小六子说。
“没有文化可以学习。”我说。
“好,我学习,我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