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怪你。”狱警慵懒的换了个姿势,“你都不知道唐军长这些年为了找你受了多少苦。”
苏沫蹲的腿麻了,右手握着笔悬在半空。
“你不常出去,一点都看不到满大街的告示。他整天不是忙着公务就是哪有你的消息就往哪跑。最后还是疏忽大意挨了个枪子在医院趴了几天才消停。”
“打在哪了?”苏沫没回头,声音透着一股子忧虑。
“左肩。”
狱警说完,看着苏沫倏的笑了,犹如十里春风乍起,光艳动人。
“所以他挨了一枪我就要受人唾骂吗?”苏沫低着头把信装到信封里,温软的脸上浮着祈求的笑意。
“唐允忠最近去哪了?”
“只知道是去外地了。”
苏沫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到他。
“那先生……帮帮忙可以吗?”苏沫站起来,双腿发颤。
狱警看了一眼信封。了然道“苏姑娘,你的所有信件送出去之前都是要给军座过目的。”
“别……别给他……”
“那我就帮不了你了。”狱警无奈,就见苏沫三步并两步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就这一次,就帮我这一次。”
狱警被苏沫抓着不放急得为难,“被军座抓到是要掉脑袋的。”
苏沫也急,她想把写封信带给赵与暮,她们两个想再见已经没有可能了,现在唐允忠不在,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
“求求你,帮我把信带给暮晨寺的住持。”
“真的不……”
“拜托了……”苏沫急的眼眶发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就一次……”
“可军座那边……”
苏沫一见有希望,喜出望外的保证“如果出事,就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就说……就说是我逼你的。”苏沫知道自己身上身无分文,只好把耳朵上一直带着的翡玉耳钉摘下来,这个耳钉跟了她十几年了,摘下来的时候已经长进了肉里,狱警拿到的时候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那行吧。”他勉为其难的说。
……
晚。
灯火阑珊。
唐允忠拖着疲乏的身子奔向监狱,烟花荡漾,苏沫已经被人带去了一间有窗的牢房,正隔着窄小的窗口痴迷的看着烟火。
唐允忠便小心翼翼的藏在牢房外面透着窗子看她。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唐允忠知道隔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不仅仅是自己对她动用的刑罚。他查清了当初苏沫两次出走的原因。
洛理,以及林婉莹。
他也搞不懂,他们两个怎么就跟长在了误会上似的。
他就这么等着苏沫药劲上来软在床榻时推门进入。
苏沫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骨头酥麻的感觉让她心中郁闷,抿着唇看着唐允忠明显已经疼的迷糊了,一点都没有抗拒唐允忠的抚摸,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唐允忠喃喃道“你回来了。”
唐允忠愣神,一下子撒开了抓着苏沫的手。甚是烦闷的扶着额头,该死的是他已经忘了该怎样温柔。
正难受的苏沫出了满头的汗,痛苦的往唐允忠这边靠“唐……呃……唐允忠,抱着我。”
唐军长便伸手把苏沫抱起来,苏沫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抵在唐允忠的军装上,像开了一朵鲜艳的花。
“唐允忠,你可不可以把我抱紧一点啊,我有点冷。”苏沫吐出一口血,意识反而回笼了一些。
唐允忠便又用衣物将她裹起来抱在怀里,就是这么一个轻柔的举动,苏沫就泪流不止,泪珠接连不断的滚落。
唐允忠这才发现苏沫咳了血,伸手揩净已经凝固的血液,心疼的说道“别哭了,我明天就带你回去。不哭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