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暖和的绒被,女子自男子怀中醒来,“小猫儿,你醒了?”男子见怀中女子略动便起了身,十数日不分昼夜的赶路已让怀中女子习惯了马车生活,害喜症状逐渐消失的织善也慢慢适应了一路的颠簸,只是嗜睡的症状却是越发严重起来。“嗯…”睡眼惺忪,她探手撩开马车一侧布帘。
“现在是说什么时辰了?”口气缓慢的询问,娇颜却是被突然射入的阳光照的微眯起凤眸,策零理着身上的绒袍慢条斯理回答她“卯时刚过,若困,你且但睡无妨。”
近半月的相处,他用谎言为她制造出的假象已让织善步步深入,她“明白”了自己曾经的身份,避重就轻的告诉了她一行所去紫禁城的目的,同时也让她“知道”了自己原来本名“苏子”。一切与“织善”有关的事物皆不过是掩饰。
“不了,咱们如今走了多远了。”轻揉着自己的前额,苏子欲将连日来无休止的睡意去除,声音微哑她关心着回到部族的时间。“若照先下的情况来看,且再过半月便能到准格尔的边境了。”策零一边弓腰站起身一边回答着她,作势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你要下马车?”苏子回头疑问,却见男子猿臂一伸将她揽过,“不,是我们要下马。”话音落,策零竟将怀中人儿抱起,不顾尚未停歇的马车便是跃了出去。
“啊!”被突然跃空的人带出,苏子心头一惊的大叫出声,却只感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骤的收紧,让她没有丁点机会从中掉落,“策零…”她细声尖叫,让抱着她的男子知道她的害怕。却在自己话音一落的瞬间听见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赛斯!”
“是,王!”就在答话间一直侧马于马车一旁的大汉赛斯从空中抛出另一匹一直牵在手中的马缰,悬空的策零点腰回翻,稳稳的接过了缰绳,下一刻便与怀中惊的脸色煞白的女子一起落到马背上。
“王,好样的!”苏子未开眼,却已听到大汉的喝声,“小猫儿,睁开眼,别害怕。”知道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苏子才缓缓开启了眼帘。
“你…你这个混蛋!”却不料刚一开口,女子眼神中便出现了恨意,口头的呵斥更是表现出了她的恼怒。
一把抓住她即挥而来的柔荑,男人眼中竟是疑问与隐忍的怒气,试问哪个女人敢对他这般口气说话,这个女人不但敢了,甚至还当着自己下属的面伸出了手。若非自己动作快,只怕这一耳光会让自己颜面完全扫地。
“架!”策零不想近身侍卫看到自己与女子的争执,盛怒之下他策马而起,抱着怀中女人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你想做什么!”见他突然加快速度,女子被他胸腔的躁动震了难受,仰起头怒音而问。男子未答,更是未看她一眼,脚将马腹一夹,速度却是更快了一成。
鲜少骑马的苏子才刚从害喜的症状中脱离,如今被策零这一激心头却是又一次泛起呕意。脸色雪白,心知自己喝止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苏子闭口不再说话,只是挽在策零手臂上的纤指暴露了她恐惧的心态,指间深深的陷入,让策零对她的害怕心知肚明。
低首睨过胸前与自己对坐的玉人儿,他冷唇一抿,竟是将缰绳绷的更紧,“架!”再一扬鞭,让胯下的骏马如飞一般的驰骋起来。
“怕,就求我。”他说着,声音不高不低,只让胸前女子听见,语落,声音便随快速奔驰的马蹄声掩去。
苏子自然一字不漏的听见,但坐上的她却硬是咬紧了唇不哼一声,“这么有骨气是吗?”见她强忍,男子不由冷笑,眼神中的寒意与赏识却加了一分,“那好。”话音落只见他突的弓起背,将整个身子压向了苏子的前胸,马缰在他手中被绷到最紧。
双肩的颤抖无意被策零完全察觉,单薄的双肩偎在他的怀中,骏马如闪电般狂奔,苏子的青丝被疾风吹散,披散了整个娇颜。
直到烈马奔至天与地的尽头,策零猛的一扯手中缰绳,黑马嘶鸣着停下脚步,吠声的喘着粗气,似在抗议主人在它最为洒脱狂奔之时的何止。
“女人,你很有胆量。”垂头看向覆在自己胸前的娇小佳人,策零冷声的“赞扬”。
心知马已停,但仍处于眩晕状态下的苏子并未彻底回神,双手攥拳的抵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瘦弱的肩膀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用力的呼吸只为把心头那一阵恶意压下。
“感觉如何?是否很畅快?”挑手钩起她的下巴,策零讽刺的打趣她,却见苏子面如白纸,紧颦的柳眉让人一看便知她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飞散的乱发却因为她的冷汗而沾湿在脸侧。
见此状,策零不免心头略惊,知她素来冷傲倔强,少有示弱时候,今日这般模样必是自己的过。
“你怎么了?”他不由放低了声音的询问,只见苏子凤眸紧闭,微张的唇没有说话却是悠长的一声叹息,再开口,竟是微弱的连身边也差点难以听清的低诉“孩子…我的孩子…”孱弱的声音吐出,接着便是皱眉的向后倒去。
该死!长手一伸将她揽回,听她如此一语的策零心头揪紧,探手身下,他豁然明白了女子那震怒的一大掌原来是因为担心腹中孩子安危而出,但自己却暴躁的用如此行为去还击。
看着手中嫣红,那是与煞白小脸截然相反的夺目。不!感觉到她的痛苦,策零心中顿觉雷击,将无力的娇体揽于怀中,顺势将身上外衣剥落将女子裹起。
“坚持一下…”看着紧闭双目的她,策零不知如何安慰,心中自责足以将他淹没。
“孩子…保住我的孩子…”苏子明显已无力多做挣扎,口中只细声喃喃哀求,只想让身边男人将那小小生命留下。
“我会的,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