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不知道要等多久,我还赶着出城去郊外给我儿子送衣服呢。”“可不是吗,一个王爷的侍妾跑了就这般了得,若是王妃跑了还不得把整个天下给翻过啊。”
人群时走时停的缓缓移动,德胜门处确是排起了长队。原来因为某位贵族王爷府上的侍妾被人骗走,故而在九门四处贴出了悬赏告示,不但悬十万两黄金,还命九门各处必须检查每个需通过城门的行人。这不因着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出城的人数众多,一下城门竟堵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龙。
人们不时的就这个问题发出抱怨,也有人偶尔借以这个话题低声玩笑,坐在马车内的人隐约能听见车外的嘈杂,策零半响出声“白音,若是继续耽误不是办法,只怕待会侍卫会详细检查,我看不如这样…”唤来车外人,他嘱咐着,并低声吩咐几句后白音恭敬从命的下了马车。与赛斯交谈几句后向守城门卫走去。
“站住!今日上面有命,要过城门者必搜身,去去去,后面排队去。”刚走到城门出白音便被一个侍卫拦下,表情极不耐烦的对他说。他不然,只大步再往前跨了一步绕过那个侍卫来到一个似是守城门卫将领的人面前,“兄台有理。”他客气的一拱手礼节的打了一声招呼,便把那个男人引做了一旁。
男人见这番情景便明白又有好处。只是双手环胸相抱,头颅高高昂起的眯眼看着白音。“有什么话快说,今日出城人数众多,我不能只为你一个服务。”话说的傲慢,里面的意思却是深藏不露。白音一勾唇“如此,却是在下叨扰了,在下是奉步军营朗达左副将之命带他的…柳姑娘特出城一趟,这里一些银子大人你且收下,还望行个方便。”声音低缓,他只道出京中一人,又已银两为诱饵,不怕这鞑子军不爱。
“朗达左副将…”闻言那名男子果真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又开口问道“柳姑娘?那又是谁?不行不行,上面有命,但凡有马车经过都必须入车检查。”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何况,掂了掂手上的银袋重量。份两是足了,但若要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放人出城,这点嘛,还显的少了点。白音浅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手探向怀中拿出了一块黄灿灿的物件“如此,那还劳烦大人了,至于柳姑娘…”他脸上暧昧的笑着“何须人也不是,大人你姑且可视作朗达左副将‘收留’的孤苦姑娘而已,只待到时家中平息,这‘妹子’还是会回到‘哥哥’府上的。”
贪婪的眼看着白音手中所持的物件,闻言笑的更是猥琐“原来是朗达左副将在外面收留的野‘妹子’啊,如此说来我便懂了,行了,去吧去吧。”说着招呼着手下将载着织善与策零的马车牵过,然后做样子的与白音询问的几句后便让守城的手下让开了路。“多谢大人”
接过马车的缰绳,白音跳上马车前座,赛斯则骑着一匹颇为高大的棕色骏马跟随其后,四人便轻松出了城门,扬鞭架马,白音与赛斯用并不太快的速度驰马而去,样子平淡而自然,完全让人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阴谋,直到远离了城门白音才勒住缰绳向车内禀报“王,我们已安全的出了城门,此去一路便可放心了。”“嗯,你继续架马吧。”冷淡的声音传出安排着男子继续下面的行程。
想不到这般容易便出了城,本做好最坏打算的策零不免更加嘲笑清廷守卫们的渎职与玩忽职守,手里搂着佳人纤腰的手更是收紧“现在起,我们便真正的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路,我会尽量帮你‘恢复’记忆,告诉你你曾经的生活是如何的。”他寒声开口,如星子一般明亮的眸子盯着眼前女子。
“我曾经的生活…是如何的?”她缓慢开口,虽在之前他已略微讲述,但却无法勾起她的丁点回忆,难道永生…她都无法再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未答话,他只眼看着面前这个臻首低垂的女子,表情淡漠却是在无时无刻都能从她眉间见到萦绕未散的浅淡忧虑,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旁观的他却一清二楚。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浅的差点让疾速前行的车轮声掩盖“回去后,我将正式册封你为我的王妃。”迷惑抬头,织善略颦黛眉的疑问“我…不是…”
见她表情策零心中暗笑,若是曾经的她,是否会柔顺于此?不自觉想起她在“宝来楼事件”那夜的一巴掌,他解释慢声“不,你不是,我要的,是你做我正式的王妃,而不是现在这般…”
“原来,我只是你的侍妾?”抬起臻首,她眼中的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悲凉。
“不,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他避重就轻的回答,心中自然知道得到这个女人的好处,以及她腹中那该死的孩子也对他将来的计划有着颇多用处,但他却也无法压制住自己心中想得到这个女人的欲望。
修长的手指伸出,他抵住她的下颚让她对视住自己的幽蓝瞳眸“所以,从此以后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以及你的男人。”对上她,他的幽瞳变的深邃,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便让他有了想这段她高傲翅膀的欲望。如今佳人在怀,他却无法再折断她的漠然与坚毅。
如今的她如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娃娃,突兀的掉在舞台上,没有了曾经牵引她的线索,留给她的不过是恐惧的茫然与最后一点自尊的坚强。手指抚过她的凌唇,竟对她无端有了一丝怜悯,这个女人,将因为她的身份注定成为一个牺牲品。
织善略显僵硬的坐在他的腿上,是因为这陌生的感觉,或是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言论,她无法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男子见她漠然,抚摸她嘴唇的手突的力道加重,食指略微陷入了她的唇瓣,轻抵着她的牙齿“回答我,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织善厌恶的扭转臻首,再回眸带着一丝微愠的决绝“那么,你到底爱过我吗?现在,或者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