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婚之夜后织善就没再见过睿卿,心知皇上赐婚是特意赐假三天的,却在三天里始终不得见自己相公的面,织善虽心中不由觉得放松,不必再为两人尴尬的相处感到困窘,尤想新婚那夜他带侮辱性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让她发现了他同样对此婚姻的抗拒,但府中险恶的人心却不似织善现在的心情那般清平,就如这被府中嬷嬷派来伺候这位“新主子”的彩云、彩霞。
两人远远站在织善居住的雅叙阁外对着房内人儿瘪嘴。
“啐!”彩云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说道“你说咱们这位福晋是凭什么得到皇上赐婚的?就她那家世,也配得上咱们王爷?”
“可不是?听宜嬷嬷说,这侧福晋的阿玛在圣祖皇帝在世的时候就辞官了,也不想想现在的时局,只怕是这位福晋主子的阿玛当年得不到圣祖皇帝的欢心,一怒之下辞了官,眼瞅着如今闺女儿大了,又相准了咱们着人中龙凤似的主子,不知动用了宫里哪位贵人娘娘的关系硬塞给爷的,指望着以后靠着这好女婿往那权利尖儿上爬呢。”
彩霞一边剥这手里的花生一边说“要我瞧这福晋啊,也就空一副好脸蛋儿,别的啊,啧啧,可就都不行啰~”看见彩霞瘪嘴歪眼的做了个臭脸样,彩云更是嬉笑不已“那可不吗?嫁来几天,眼瞅着爷也就洞房那晚在她房里待过,这三天来啊,谁还见着爷去过她那?”
手里翻阅着从家中带来的《古文观止》,织善浅笑着,府中众奴婢对自己的轻视她怎会不知,试问一个初嫁的媳妇便倍受相公的冷落,那家中的下人还会有谁给你好脸色?
浅啜一口杯中的淡茶,织善的笑容略微加深,我心知你不愿受我这强行赐婚得来的妻,那好......微垂首,织善已知此后的自己将如何进行。
任谁也看的出他对这个皇上钦点的侧福晋不满,否则怎么可能在新婚的第二日便出人意料的出现在朝堂之上,这次,连积极赐婚的皇上也尴尬的不好多问,拖着疲惫的身子,睿卿回到逸品苑,自打新婚夜他盛怒的摔门而出后,他便夜夜在书房中休息,不曾再回过那个有个碍眼人的房间。
倦怠的靠在内书房的闲椅上,睿卿皱眉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正值盛夏,虽已入夜但炎热的气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前日与新任户部尚书泰布勒的一席话让他感觉到谬冲事件的严重性,谬冲两省奸薮甚多,四面高山周遭密箐负固恃险,尤称凶悍,与黔省黎平府新辖五开卫之木洞屯接壤,频年劫杀案件甚多。
皇上本体恤他尚在新婚,不便多做派遣,可他却似乎很不买账的主动请命,自愿带兵南下云南歼灭谬冲苗寨。并求皇上即日调兵,却怎知今日上朝得知皇上已派庄亲王府二贝勒煜祯于三日后率先带四万精兵南下云南。国家大事,自不得当儿戏,睿卿知道即便自己请旨换将已是不行。
转念一想,自己如此逃避也不为良策,战争结束,自己终归来得回家,如此逃避不是办法,想起初见她那晚的惊艳以及她的抗拒,睿卿不由觉得心头一紧,世间自是美人无数,或柔弱,或刚烈。
可初见她那夜,她先是明确强硬的拒绝,而在他进一步“侵犯” 后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摸样都是他所琢磨不透的。
闭上眼,他回忆起她微颦的柳眉,摸样娇俏气恼,似一身的任性与矜娇之气都释放了出来,思绪随着那日被她强扭头而躲开的手继续往下,感受着自己正“抚摸”着她饱满圆润的耳垂,“欣赏”着她着急却又不能言语的表情,若真是如此,她应该满脸盛怒的抿紧了唇,小脸气的绯红吧。
若非她阿玛的动机不纯,或者,或者她随便换一个身份让他遇上,他也会捧在手里当个宝吧。呵,这小妮子,竟让他如此“思念”起来。等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