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心的的抗拒,她嫁了,虽是侧福晋,却因着皇上指婚,摆场自然不消说,哄哄闹闹,一路颠簸,被抬进了睿卿郡王府。此刻的她坐在大红的喜被上低垂着头等待着她的丈夫,两道秀美紧锁,却是一心忧愁着额娘的病。较之半月前,额娘的病症似乎又加重了。想起昨天额娘咳喘连连的对自己交代的话,她不经双颊通红,并不是因为女儿的娇羞,却是因为想着即将要和一个自己未曾见面,更谈不上认识的男人做如此.....如此羞人龌龊之事而感到恼恨。
轻轻开掀起喜帕一角,透过帖着硕大囍字的窗户,窗外空无一人,只能听见从前厅传来的说笑声,是他们吧?织善缓缓垂下手,让红艳的喜帕盖会姣好的面容上,逃不掉的是命运的多变,逃得掉的却是永生的等待与遗弃,轻轻闭上双眼,女人真就只能被当成男人附属品一般的存在吗,她愿来生变成男儿,金戈铁马,战死沙场也未尝不可。
这一夜,睿卿怀着满心的怨气将织善娶过,皇上说的是,她不过是个侧室,有一个世故的父亲,想必这个女儿也是同样的让人倒胃口,想借自己爬上权力顶峰是吗?那我便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带着满身酒气与怒意睿卿推开了房门,看着端坐在喜床上的女人并未动声色,径直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听见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织善心中一沉,他...来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可是...分明听见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安静?为什么会这么安静,难道他又走了吗?正思索着,突然被一道浑厚的声音打破“难道你打算这么坐一晚?”被吓了一跳的织善揪紧了衣袂。“难道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睿卿口气更冷了一度的说“你阿玛既然想到利用你来拉拢我,那你大可以把你的‘热情’表现出来”。一席话惹得织善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害羞吗?自己掀了盖头过来”睿卿冷冷的下命令。许久却不见动静,这女人是傻子吗?或者聋子?不然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耐心被挑战到极限的睿卿正准备起身,却见床上一直纹丝不动的人儿缓缓扬手揭开了头上的喜帕,低垂的头让他看不清她的脸。“还不过来。”再度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明显感觉到睿卿对自己的不满,织善虽心有不甘,却顺从的起身,慢慢走到离睿卿尚有三步之遥的位置站住。不料刚站定,却猛的被睿卿一把拉入了怀,跌坐在他的腿上“不!”一阵惊呼,织善霍然抬头,对住那双来自自己头顶的双瞳。这便是自己的“丈夫”吗?那个父亲口中桀骜不驯,当今皇上最为倚重的
大臣,传说中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竟是这般器宇轩昂的高贵男子,高挺的鼻梁伴衬着盛满霸气的双眸
,一对飞扬的剑眉让他阴冷的脸显得更加英挺,可俊秀的脸上却挂着一股子慑人的寒气,他在为什么气恼
?虽然疑惑,织善却并不想知道答案。“看呆了?”再度开口,依然是冷冷的质问,在她跌入他怀中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她的长相,好一个神清若水,秀雅天成的女子,隽长的睫毛在喜烛的照耀下,被拉的更长,浓密的覆盖在那一双明眸善睐的之上,浅抿的朱唇似那娇艳的玫瑰欲让人品尝,小巧的鹅蛋脸因惊吓显得通红,一道惊艳目光在睿卿眼中闪过。
可惜了这我见犹怜的女子却身负着如此令人龌龊的“任务”来到他身边,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让他无意间遇见这样的女子,他定会为之倾心,思及此,睿卿不觉心底一惊,自己何曾为一个女人着迷过,何况是个初次见面又目的不纯的女人?想想,皇上虽违背誓约,硬以“侧福晋之说”将自己赐婚,却也算得来一个美人,不管她的目的为何,她,不过是他的妻,一上不了台面的侧室。想以美貌笼络自己?也罢,我睿卿便只管享用好了。想到这,睿卿脸上不觉挂上了讥讽的笑。“不?为何不?今夜你便成了我的妻,你那虚与委蛇的阿玛难道不曾教过你要如何奉承迎爱于我吗?”听出他话中明显的侮辱性,织善猛的将头一拧,躲闪开睿卿欲轻拂她耳垂的手。待嫁这几****曾耳闻过他的种种事迹,自然知道他曾公开要求过皇上不得赐婚于己,而自己的出现自然是他所不欢迎的,如此,那便好说了“王爷不可如此!”再度迎上睿卿的眼,却不再是刚才被惊吓后的恐慌,而是冷冽高傲的无谓直视,既然这场婚姻是双方都不甘愿的,那她自然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爷请别这样,我知道娶我非你本意”一边说,织善一边欲从睿卿腿上站起来,这姿势太羞人,太不堪。却被睿卿猛的拉回腿间,大掌还顺势环上了她的腰际。“呃”织善愣了一下,却不再反抗,只求他让她快快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既然两者都是这场“指婚事件”中的“受害者”想必他也求于解脱。而她能率先做出妥协,道出两人的不愿,想必聪明如他,一定能与她选择同一条路——自由。“织善自问打小便与双亲离开紫禁城,居住在城郊的琉璃厂,虽还身负“格格”一虚称,却也形同虚设,王爷贵为皇上眼中红人,势必需要一个贤惠且能力非凡的女子做你妻子,我自知不是。而王爷您,织善也早有耳闻,王爷......”“自知不是,又何须多言?你可知自己身份?及为侧室,便做好侧室身份便可,何须多想其他?”睿卿冷冽的打断织善的话,原来这小妮子竟然不愿意嫁给自己?既然不愿,又为何答应?这便是她的欲擒故纵之法?不自觉间睿卿脸上挂起了讽刺的笑容,眼底透出如冷潭般的寒芒“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娘子,在我真实娶入嫡福晋前,你便是这个王府的半主人,而伺候我,便你是的任务之一。”说着大掌再次攀上她颈项上的襟扣“不!王爷,不可以!”织善被他这一举动吓的惊跳起来,双手泛白的握紧了自己的衣领一步步的往后退着“王爷你不爱我,而我也是.....也是不爱你的,王爷与我不必履行....履行...”怒目看着眼前因激动而发抖的人儿,呵,这便是她阿玛教她的欲拒还迎?睿卿不觉怒从心起,看着这颜若娇花的女子,却觉得心中一阵恶心,猛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怒吼道“够了!!不必在我面前演戏,我也并不稀罕碰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摔门而出,留下织善在独自一人怔怔的发呆。
他的盛怒是为什么?是她新婚之夜的拒绝?还是对她本身的不满?织善轻叹着,尤想起昨夜额娘含沙射影交代的话,自小在琉璃厂附近长大,而那鱼龙混杂的环境促成了很多民间小说与杂文的产生,从小喜爱古文诗书的织善便如鱼得水般在那各种诗词小说中徜徉,这期间自是接触过一些男儿女郎的情话故事,虽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懵懂间却知晓了些许男女之事。莲步缓移回床榻边,织善轻吁一声抽下头上的双凤齐鸣的金簪缓缓刺向自己的葱指......她知道初经男女之事的姑娘会有落红,而这新婚之夜,若床上没有象征贞洁的红色,自己,甚至阿玛、额娘都会为自己蒙羞,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微闭眼,咬紧下唇,织善猛的将金簪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