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朗,替我将此信飞鸽传书于煜祯贝勒。”“是,王爷。”接过书信的阿吉朗转身出了帐篷。来蒙古已十日,那个葛尔丹策零却还是未曾出现,无论他怎么逼问部族里的侍卫得到的答案都是“王去参加那达慕大会了,不知何时会回来,请耐心等待。”这王爷倒好,每日乐得清闲,甚至和那些个部族里的贵族自在逍遥的玩乐,丝毫不见他有何着急的意思。放出信鸽他正欲转身回帐包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吓了一跳。
“乌兰娜姑娘,你走路怎么也不出一声,真是吓死我了。”他嘟囔着指责眼前女人。这个女人似乎在准格尔部中有很大的权力,人人见她都十分恭敬,但恭敬中却又似有似无的带着那么一点他看不太明白的轻蔑。
女子款款走近妖娆一笑“你们主子在何处?”不多言的直接问话,对于这样的小小侍卫,她自然无需多作他言,她要的东西,自然是更加有意思的。
阿吉朗睨眉看向她,手中的托盘显示出她的目的。一个皱眉,阿吉朗朝睿卿帐包方向撸了撸嘴“我家王爷正在小憩,劝你不要打扰。”说完他也不愿再多搭理来者转身回了自己的帐包。
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可没有半分想多与之对话的欲望,那妖艳到极致的容貌以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让他只想快点离开眼前这个女人
早已习惯人们表面热情背后冷漠的乌兰娜自然不会在意阿吉朗的冷淡,转身只是径直走向了睿卿的帐包。
“王爷在吗?我可以进来吗?”细手端着托盘站在一座硕大的斡儿朵外,乌兰娜放低了声音的柔声向帐内而问。只觉过了半晌,里面才悠悠传来睿卿低沉的声音,内中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请进吧。”
一得回答,乌兰娜勾陈一笑,竟是纤腰轻挪缓缓举步,带着无限风姿的掀起门帘踱进。不想,一踏入内中却见睿卿正伏于案间写着什么。
从来她就认为葛尔丹策零是英俊而霸气的,他虽冷漠但身上散发的男子气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折服,但自打见了这个远从大清京城而来的王爷,她才知道原来世间竟有能与王比肩的帅气。他眼神中虽也与可汗一般同样藏着阴冷,但却并不完全似可汗那般显露无疑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眼前男人眸中的冷,是深深埋藏的心思与冷淡,即便偶尔说起狠话也是带着一股子轻笑。让人终究无法猜度半分
见人进来,睿卿将笔置笔帘上凝视住来人,口气带着平缓的道“乌兰娜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吗?”“这是刚才下人们冲泡的最新鲜的奶茶,乌兰娜特拿来给王爷品尝。”说着她将手中托盘放于一旁的小茶几上随后自己也自然非常的斜坐与毛毡之上。
“乌兰娜姑娘客气了,来蒙古几日,凡事都劳烦于你,我睿卿还该道声谢。”睿卿平淡着说,不见表情。
乌兰娜却丝毫不理他的答“王爷哪里话,您是大清皇上派来的高官贵臣,又有着‘郡王’这般贵重的身份,如今大汗有事不在部中,我这个…做妃子的,自然应该做好待客之道。”她略停顿道出自己的“身份”,王既已答应,那便会做到,自己如此介绍自己,也不过只稍微提前一点罢了,想来,也并无关系。
乌兰娜当然记得葛尔丹策零临行前那一夜的承诺!
见她客套,睿卿却不想多言,只是冷声询问“这那达慕大会可谓蒙古一年一次的盛会,只怕大策零可汗这一去,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吧?”
“回王爷的话,却是如此,可汗自十一岁起便参加那达慕大会,并年年获得第一,这一次,只怕是不把所有项目都比试过了可汗是不会回来的。”乌兰娜毫不迟疑的回答,这一切都是王在离开前交代好的,她自然知道如何回答。再不济,她也是说出了实话而已,那个准格尔的英雄…即便是不交代,这一切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睿卿听她回答便是不语,只冷眼睇着她,似要从她口中逼出真话,却有另外蕴含着什么,那是乌兰娜看不明白的森冷,只觉他的双眼比起可汗那总是充满冷漠杀意的紫眸更另她感到不安。在这样不安感的驱使下,乌兰娜尴尬着起了身,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胡乱寒声言语两句便匆忙离开。
看着女子似逃一般的离开,睿卿这才收起眼中那股子只对敌人才会出现的凶光。呵,这般妖艳的女子,可不是他所喜欢的,即便是单纯的对话,也是他不想的。低头双手交叉,脑海中缓缓萦绕起那个清高淡漠的身影,唇畔顿显笑意。善儿,等我回来,我会把整个世界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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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着冬日的阳光,织善回忆起那日在烈日下与睿卿的争执。狠狠的一巴掌落下,是她愤怒的开始,但他却已那温柔的承诺化解了一切。这样的男子,活该自己会沉沦吧。轻挽起手,抚摸着手腕间的翠绿镯子,那温润的感觉,一如曾经他每夜温柔的触摸。
轻触腕膊,她还能感觉些许疼痛,是那个叫塔拉的男人造成的伤。忆起昨日他无端的讽刺与攻击,她不知所措。对库德莫的亏欠是她甚至她的家人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无奈,自己却从未对这个男人有过任何感情上的期待。自小一起长大,让她甚至觉得他便是自己生命中无法取代的哥哥。直到长大后从书本间聊以知晓男女之事才慢慢发现两人关系的特殊,以及库德莫对她的用情……
漠然的闭上眼,她放任自己畅游于《左传》的阴谋里《西厢》的爱恋中,不知不觉,思念竟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道可餐秀色……也正是此时的她,也才明白世间多少女儿愿为君消得人憔悴。而她如今,便也沉醉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