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葛尔丹策零摆明了是在故意捉弄我们,明知我们会来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参加什么那达慕大会,简直是不把我大清不放在眼里!”站在帐包一侧的阿吉朗正愤愤然的对坐在毛毡上的睿卿说着。
来准格尔已三日,却不料根本不得见那个刚继承父位的葛尔丹策零,只听部落众人说他们的王去参加什么那达慕大会了,具体归程时间尚且不知。
只见睿卿握着手中的杯子嘴唇上翘,这个葛尔丹策零在他启程之前便听探子说过其人古怪非常,不但继承了他父亲好战嗜血的性格,还有更多的阴冷。想不到如今倒是被他给遇上了。三日来他准格尔收到了最为优越的待遇,每日每夜都会有特定美人与佳肴陪伴,但这一切,睿智如他,又怎会不知其背后的牵制目的。
“他既如此表现,只怕是早有打算。他越是表现反常,我便越能肯定前几次在京城中行刺皇上与弘尔祁等事件就是他所为。”睿卿缓慢站起身继续道“既是如此那便更是好办,倒是你,阿吉郎,切记万事先考虑后出口,你刚才那番话只会惹人恼怒与怀疑,既然咱们是作为友好的‘驻蒙大臣’而来,那咱们就应该表现出我们应有的‘肚量’,万事小心谨慎,而非胡茬乱言。”轻声提醒,言语中却充满了隐忍与算计。
踱回身,睿卿询问“前日我让你捎去京城的信可有办妥?”“回王爷,您让我捎给镇国将军与福晋的信都已发出。”“嗯。”轻应一声,睿卿回身不再答话。来准格尔已三日,初来时需办的事都已办妥,却不知京城的她是否安好,上路至抵达耗去了他月余的时间,对某人的思念却日日未曾停歇,而远在京城的她是否也如己一般?手覆上腰间那一方绣包,里面是他在临走前那一夜缴下她的一缕秀发,想起她那晚的告白,娇羞的面庞,低垂的臻首,他的思念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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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您的手好些了吗?”端着热水进来的彩霞关切的问,自那日冬至在街上被那个蛮人拉扯后,织善的手便感觉疼痛非常,回府请御医诊治后才发现原是轻度骨折了。想不到那个蛮子看似轻轻的一拽竟导致了福晋手臂的骨折!彩霞瘪瘪嘴嘟囔着“蛮子就是蛮子,做事粗鲁又放肆。”一面拧了把毛巾递于织善。
缓缓接过毛巾轻拭了脸后织善开口“那日的确是我出神不小心撞人在先,或许此人性格暴戾所以才会有过激动作。”如今手伤已好,织善也不愿多提此事。
“福晋今日还要按原计划回贝子爷家吗?”伺候完她洗漱后,彩霞问道。心头却只怕贝子爷见了福晋这样子会担心。
“嗯,会回去。对了彩霞,昨日命你准备的物件都备好了吗?”织善起身褪下里衣,仍彩霞为她换上衣服。“回福晋的话,都已悉数备齐,福晋待何时起身?”织善不答,只轻轻将那日睿卿送给她的上好和田玉手镯从首饰盒内取出套与手上。
以前睿卿总爱送她很多首饰,她却从来不戴,只因习惯了轻装简行的打扮,而复杂的首饰只会让她感觉繁琐麻烦。前日无端打开首饰盒却发现了这只翠绿的手镯,圆润饱满的玉泛着淡淡的光泽,简单却无不美丽诱人非常。
那翠绿的光芒微微的闪耀,并不强烈,却是丝丝沁人心扉,宛如,她对远方人的思念一般……玉若完存,光则永在。而她若人在,念则永存。
睿卿离开余月,织善因着独自一人在府中颇为百般聊赖,故决定今日回娘家小住一二。
挽住马佳氏的手,这次织善没有再因激动而哭,绝美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额娘,我想您。”缓缓出口的话道处她最真切的情感。
“傻孩子,额娘又何尝不想你?”再见女儿,此回的织善相较之前双回门之时竟更显成熟女人的娇媚。
望着母亲日益健康的身体,织善无不感觉欣慰开心。他果然放她在心上,自那次双回门后他便时常宣御医到她家为额娘医治常年的积病,他虽是口上不说,她但却全部明白在心。
“阿玛呢?为何没出来?”她轻笑淡淡的问,马佳氏却显露尴尬之情不知如何回答“奥…是库德莫。你明白,虽你现在已是睿卿的侧福晋,但他毕竟…你阿玛始终把他当儿子看待…”见额娘吱唔,织善心中明白,口上不愿多言,只是但若无事的牵着母亲进门,进园之时她刻意避开前院而过,为的只是不想再与他相见以生尴尬。
那个男人,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再见,也从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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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苑内她与额娘谈过心踱步出房,想着库德莫应已离开,故而便就此欲去前院探望阿玛,饶过月亮门她缓缓而行。
就在接近前院花园时她隐约看见一道消瘦的人影,心中疑是库德莫于是转身想往回走,却听见人影用几进讽刺的口气说“想不到你们大清的女子个个都如此目中无人。”她迟疑着停下脚步。这不是库德莫的声音,库德莫也不会说出此番话。那么,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