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女儿的手,马佳氏开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嗯,没有瘦,反而更加漂亮了,看来睿卿他待你真的如额娘所言——很不错。”织善不语,只是脸微红的低下头的问到“额娘近日身体可好,还有未咳喘?”
见女儿不答她的问话,马佳氏只道是女儿家新婚初嫁的羞涩,不疑有他,便笑着说“嫁为人妻后,应事事多为夫家考虑,额娘虽身子不好,但终究有你阿玛在身边,而且…”顿了顿“而且自你出嫁后库德莫也偶有来看望我与你阿玛…前几****还从宫中请来御医为额娘诊治,你看,额娘是不是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提起库德莫,马佳氏有些停顿,但说起自己的病,她还是开心的安慰起织善。
听见额娘提起的名字织善不再接话,从进门那一刻她便看出额娘的病有了明显的好转,而阿玛辞官多年,终日只靠朝廷分发给八旗贵族的那微薄的银两度日,生性恬淡的他自然不会像其他皇族们利用自己的爵位在外做营生,而那微薄的银两及要养一家的奴仆,还得给患病多年的额娘治病,自是不够用的。
但往往每次库德莫来后,额娘的病就会有些许明显的好转。只因生为朝中辅国公的库德莫总会请宫中御医上门为额娘诊治,单凭这一点织善就对他有道不完的感激。
见女儿垂首,马佳氏自然明白其中原因,将女儿的手拉过说“既已嫁人,便不要再多想其他,这一点相信库德莫心里也应该明白。”说起库德莫那孩子,戴俊和她都是有愧的。
由记十七年前自己喜得格格,而作为丈夫在朝中为数不多的好友,担任一等镇国将军的萨图达便带着自己刚满七岁的儿子上门恭贺,并要求喜上喜加喜的指定了一场娃娃亲,而那娃娃便是今日的库德莫,如今的他不仅生的风流倜傥,甚至他的官位更是超过当年的父亲,成为了正二品大将入八份奉恩辅国公。
十四年前,虽索绰罗?戴俊辞官并将家搬到了琉璃厂附近,但库德莫依然会时常来探望那个将是自己未来妻子的小妹妹织善,时光慢慢流逝,随着织善慢慢长大,库德莫出入他们家的次数更是增多,而织善却愈发淡漠起来。
对于这场娃娃亲,织善自小便是知道的。但却不是她想要的,就因为她执拗的性格,两人迟迟未能完婚,结果等来的却是她被皇上赐婚这一事实。
是夜,织善回到自己闺房时睿卿已在房中等她,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儿,睿卿自然而然的迎上去,“和额娘聊的好吗?今日为何流泪,嫁人了又不是不能回家了,若你喜欢,以后我常陪你回来便是。”
连番的话让织善停住,躲过他伸来欲环住自己的手走到昔日最爱的书架边,上面放满了曾经的爱书,出嫁时自知不方便多做携带,便只挑选了一两本在身边,如今时隔一月再回来,上面竟已落满了灰。
见她不语,睿卿只道是初嫁娇娘回娘家后的感伤所致。走到她身后,大掌绕过她,从书架上随手拾起一本书轻掸掉上面的薄灰“《公羊传》?你阿玛真的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巾帼英雄?”说笑着将书放回书架。
大掌环上她,这次不再让她逃掉,喃喃低声的开口“对不起……我误会你,和你阿玛了。”听见他突兀的道歉,织善转身迷惑的看着他。
“为何道歉?”“为我多次的‘妄自猜测’。”睿卿笑着将那****的反驳的话说出,“我为我的‘妄自猜测’道歉,本来我以为你是你阿玛送给我的…”“送给你的玩物?”这次换织善打断他的话,漠然的离开他的掌走至一旁。
见她冷脸,睿卿继续道歉“对不起,你该理解我,那是做为我,因有的想法。”“因有的想法?你那‘因有的想法’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生于没落贝子家的格格?若我身份显赫,便能配的上同样高贵的你?”她冷淡的微笑着,说出他的想法。
自知理亏,睿卿无从辩解,也不想辩解。一月的相处,他自然知道她的高傲与冷淡“你应该知道我曾在五年前与皇上有过承诺,那就是我的婚姻要我自己做主,换做是你,却被突然的降旨赐婚,即便是以‘侧福晋’的名义与方式,难道你就不会多想?”
再开口,睿卿只想换的她的理解,当然,这一“理解”于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因为当他与戴俊一番畅谈后,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与对这新婚妻子的误解,回想起一个月的相处,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动了感情。
对于他的解释织善只是微笑着回答,明媚闪烁着幽光的眸中却没有一点笑意“王爷这番话是要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与想法吗?如今王爷也看见我与我阿玛间对你并半点欺骗与利用,王爷便也可以放心我并不是冲着‘嫡福晋’的名份而来,更不是为了阿玛去争什么荣华富贵,相反的,织善也只想王爷能理解,此婚姻,于王爷非心甘情愿,于织善,也是一般。”
“难道我说这么多你还是不懂我的话?”稍显微愠,睿卿质问出口。
“王爷话的意思不就是告诉织善你心中的想法,也是告诉我这个事件的真相吗?在王爷眼中,织善与父亲就是那对有权有钱人士摇尾乞怜的小狗儿,而我,不过是个仗着自己的积分姿色便妄图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女子!”敛下眼,收起笑,织善转身背对着他冷声讽刺。
“收起你的冷傲,那你呢,你的意思又为何?”睿卿被她那伤人的话语一个刺激略带薄怒的问到,试问他睿卿何时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即便面对九五至尊的皇上,他也依然不卑不亢。可面对她,她的冷傲,她的漠然,他却时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织善的意思,已在那日对王爷袒露无疑,织善所要……自由二字。”